第十八章 無奈青春期

　　從連隊出來，襲美玉一邊一邊罵著王宇劍，"你狗腦袋啊，哪有這樣做實驗的，你和肖鵬就作吧，本來連首長對你們印象很好，連長上次還說了，你倆個訓練不錯，要準備給你們嘉獎的，還有那個肖鵬，上次演出的事，我之前告訴過你們，不要起哄上舞臺，這小子還真上了，還唱了《天仙配》，配個鳥啊，人家稀罕他啊，團領導說不要唱那些萎靡不振的歌曲，要唱戰歌，你還叫好了！"

　　王宇劍跟在襲美玉后面也不說話，心想肖鵬唱天仙配，襲美玉也說好了，怎么又變了。但內心還是很佩服這個有著女人名字的班長。他處處以身作則，為班里人著想，誰家有難事了，二話沒說把自己攢的軍貼費郵到戰友家。對班里每名同志缺點都一清二楚，但從不落井下石背后整人，所以襲美玉深得全班信賴。

　　"你咋不作聲了？！"襲美玉打斷了王宇劍的思緒。

　　"班長，都是我們不爭氣，竟給你添亂，我們下次絕對不再犯同類錯誤！"王宇劍堅定的說。

　　"哈哈，你小子，不再犯同類錯誤就是再犯別的錯誤吧。宇劍啊，咱們都是同齡人，在老家農村咱都是應該當爹的人了，做啥事三思而后行，你還當過老師，怎么就看不出來呢。我們來這里，往后的還不知道怎么樣，腦袋已經別在褲腰帶上了，所以我們做應該做的。大道理我也不講了，你比我明白。真正讓人佩服的，是在戰場上體現出來的，不是你打個架、發個橫、見點血就能證明的。"襲美玉緩和一下口氣對王宇劍說。

　　王宇劍聽了襲美玉一番話讓更加懂得了一個軍人含義。在王宇劍看來自己還真要學，必竟部隊要去戰場了，自己這樣一弄，萬一被人說成故意自傷，那事情可就大了。

第二天早晨早操后，連值班員要求全連官兵吃完飯后在大操場集合，參加上級英雄事跡報告團。

　　作報告的英雄都是79年以來參加對越自衛反擊作戰涌現出來的優秀官兵，他們把參加作戰體會的經驗向全團作了報告。隨后播放越軍暴行紀實片，當王宇劍看到越軍屢犯我邊境，打死打傷我邊民的情景時，牙咬得緊緊的，突然站起來，振臂高呼："打死這幫狗日的！"隨著王宇劍帶頭，全團全都站起來高呼："保家衛國！誓死不屈！"喊完后。

　　團政委走到隊伍前，示意大家停下，團政委開始講話了，全場立刻鴉雀無聲。

　　"同志們，剛才我們聽了兄弟部隊參戰英雄們事跡報告，大家能夠深切感受到他們作為一名共和國軍人的赤膽雄心，英雄們不僅給我們上一堂很好的動員課，更關鍵的是給我們講了，我們去了應該注意什么，這是用生命換來的寶貴經驗，讓我們再一次以熱烈的掌聲對英雄們的報告表示衷心的感謝！"政委說完，掌聲如雷，響徹山谷。

　　政委隨后又示意停下掌聲，"我們團是紅軍團，是一支從革命年代走來的英雄團隊，過幾天可能我們也要奔赴前線，完成黨和國家交給我們的使命任務，我相信大家能夠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爭當英雄，為我們團旗爭光！"政委這話講完，全團刷地一下站起來，隨之而來的是掌聲。王宇劍和肖鵬相互看了一下，他們比誰都激動，比誰都渴望那體現男人血性場地。

　　"我們連隊依舊在硯山駐訓，從前線得來的消息，師里其他部隊已經開赴前線，與X軍進行了交接，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去。這段時間連隊除了訓練，就是訓練。戰友們每天都在互相找樂子做，我還提意每天全班每人要講個故事，什么故事都行。柱子講了，他小時候看到驢交配事，都不明白是啥事，這把我們大家樂得一晚上都沒睡著........"王宇劍繼續記著日記。他明白這些日記只是隨記，是不能告訴素貞的，他堅持每周給素貞寫封信，信與他的日記不同，信中永遠是平安快樂，但日記中王宇劍才會表露內心。

　　人的心情有時隨天氣變化，經常陰霾天，王宇劍和全班戰友心情都很壓抑，雖說每天都有個故事聽，但必竟那是個男人世界。早晨第一縷陽光射進窗臺，王宇劍養的那顆老山蘭也煥發出生機，久別不見陽光，給剛出完早操的全班帶來愉悅心情。

　　"王宇劍、肖鵬在不在？"一個熟悉的聲音隨著門聲傳來。

　　"哈哈，胡杰來了。"肖鵬第一個站起來，拉住胡杰的手。

　　"真是稀客啊，什么風把你吹來了。你們不是后方保障連嗎？"王宇劍說。

　　"是啊，但其實我們比你們晚來幾天，后來我們也訓了共同科目，但主要訓如何做好飯、擔架使用、彈藥前運啥的。"胡杰輕松的說著。王宇劍想這小子和那個東洼村姑娘的事解決完了沒有，滿面紅光，很神采的樣子，看來處理的很得當。正想著，襲美玉進來了。

　　"喲，來客人了，歡迎啊，誰的客人啊。"襲美玉看著王宇劍和肖鵬說。

　　"班長，這是王宇劍和肖鵬在生產連的戰友，來看他了。"柱子正在一旁羨慕的看王宇劍、肖鵬和胡杰說話呢，看班長這樣問，就順便答了。

　　"報告班長，我是生產連胡杰！"王宇劍正要介紹呢，胡杰先自我介紹了。

　　"好，坐著嘮吧！今天全連休息，大家有時間可以寫寫家信，王宇劍你過來我有點事和你說。"襲美玉召呼著王宇劍。

　　"來了戰友了，我這還有一瓶白酒，你拿著去連隊前面小樹林去喝了吧！記住喝完了不能鬧事！"襲美玉悄悄地說。

　　"嘻嘻，班長今天太陽可是從東邊出來的??？咱一起去唄。"王宇劍輕聲笑著說。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快去快回，我一會兒還要開會呢！"襲美玉說完就推門走了。

　　王宇劍走到胡杰面前對他說："兄弟啊，走啊，我和肖鵬帶你去我們連隊轉轉，看看我們這風景。"隨后又對柱子說，"有啥事抓緊召呼我們。"柱子明白他們要干啥去了，必竟人家曾經一個連。

　　三人來到山里，正一口我一口喝著，暢談著離別后生活。王宇劍這才知道齊大胡子也來了，只不過他帶班，工作很繁忙，不如胡杰有閑空。原來胡杰和那個姑娘已經結婚了，而且人家還給生了個大胖小子。這胡杰還真有命，但至今也沒看到兒子，只是隨身帶了滿月相片。這邊三人喝著又說又笑，班里的張大友著急了，誰來替他寫信呢，只能抓柱子了。

　　"柱子啊，來來，俺這還有好煙絲，卷一根。"張大友一邊笑著一邊朝柱子這邊過來。

　　"哎呀老張，你這好煙絲平時也不見你拿出來抽啊，竟吃獨食，不過到了云南還抽這破煙，還是抽我的吧，兩毛錢一包的，純正的云煙。"柱子說著拿出包煙。

　　"柱子啊，哥求你件事啊，你看宇劍出去了，俺著急給你未來嫂子寫封信，也不會寫啊，都宇劍一直替俺寫，俺看他這樣忙，你費點心幫幫俺唄。"張大友笑著說。

　　"小事一樁，拿來我幫你寫！"柱子很痛快的答應著。其他張大友不清楚柱連初中都沒讀完。

　　"親受的夷，你好，我在云南硯山挺好的，不用想我。家里那諸賣了吧。我家的地很多，每年見不著幾個線，但你有空就經常去看看........"一封信,被柱子寫錯了好多字,但張大友卻看不出來,拿著信高興地一個勁地說"謝謝"。隨后發生的事，柱子都無法想象到。

　"駐訓的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對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是一種煎熬，那種煎熬是常人所無法感受的。這是心理的煎熬，包含著氣候環境帶來的煩燥感，包括對未來不確定性矛盾感，還包括那種對戰爭即將來臨的恐懼感，但平時都不曾發現。"　王宇劍繼續寫著日記，他在感受自己，也在感覺別人，只有這樣他才感覺輕松許多。

　　"同志們，今天上心理課，大家一會兒到大操場集合。"襲美玉告訴全班。

　　心理課是個美麗女軍醫給上，無非就是講怎么樣搞好自我心理調節，怎么樣發揚大無威的革命戰士精神，王宇劍沒聽進多少，他所聽到的就是如何克服恐懼心理，用這位美麗軍醫理論講，王宇劍接受不了多少，他聯系到的是前段時間英雄事跡報告會，所以王宇劍總結了一點，不怕死才不會死，這就是克服恐懼好辦法。更大多數時間他們全班眼神都停留女軍醫那，肖鵬柱子看得都發呆了，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為女軍醫美麗所吸引。但接下來的事差點鬧出人命，捅破天。

　　美麗的女軍醫不僅迷住了肖鵬，當然所有聽課戰友都在想入非非。

　　晚上快熄燈了，肖鵬約了柱子去廁所，但他們沒有去。他們聽說女軍醫是第五排的營部那里，雖然與連隊隔三排，但需要跨過兩個訓練場地。肖鵬和柱子趁著夜色就過去了，可他們到了第五排營房，只見兩個房間還亮著燈，他們猜不到女軍醫住哪個房間，于是就偷偷順著墻根溜過去，到了第一個房間亮燈窗戶下，卻拉著窗簾，他們猜想這個肯定是。

　　肖鵬讓柱子去下一個房間看看，他自己爬上窗戶往里看，但窗簾太嚴密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他正著急時，忽然聽到柱子那邊傳來"哎喲"一聲叫，原來柱子被房子后面一根橫著樹木絆倒，一下就趴在那里。

　　隨后一句"口令"聲傳過來，只見遠處兩個流動哨兵向他們跑來，手里還拎著手電筒。肖鵬心想不好，跳上窗戶拉著柱子就往回跑。他們跑過訓練場后，找了路邊一處很深灌木叢隱蔽起來。

　　兩個流動哨兵過來用手電筒晃了晃，就走了。這讓肖鵬和柱子舒了一口氣，等兩個哨兵走遠，他們從灌木叢爬出來，以百米加速度沖向連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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