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碰上賊王

八圖爭戰 第二十三回：碰上賊王

　　

　　最終の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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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輝清冷，星河倒瀉，帆影劃波。

　　一身素裳的精靈千鶴寧靜地坐在甲板上，長發隨風拂揚，衣袂飄飄，恍如九天玄女，孤清漠影。

　　甲板上微有腳步聲傳來，黃蓉蓉靜溢無聲地在她身邊坐下，抬頭看著天河倘漾，不出一聲。

　　這二位絕代佳人，一個似水，一個如火。

　　卻能水火相融，共守在一個男人身邊。

　　千鶴忽然轉過頭來，嬌靨雪白，猶若皎月，

　　“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今天忍不住想問問你?！?/p>

　　“你問吧?！秉S蓉蓉笑道。同樣的明秀絕倫，她的美麗多了份人類的嬌嬈和慧黠，和精靈的脫塵絕俗是兩種風格。

　　“我一直在奇怪，你上云舫后，從沒有向我們打聽過我們的來歷。這和別的人類有很大的不同?！?/p>

　　黃蓉蓉捋著耳邊的秀發，輕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大問題呢。其實很簡單，人與人之間能相處在一起本就是種緣分，只要處得來，便在一起；處不來了，便此分開，干嘛去在乎他的過去和將來?！?/p>

　　“你的說法跟佛家的明心見性如出一轍，反倒是我著相了?！鼻Q豁然，心中仿佛解開了一個結，是呀，能在一起本就是緣分，得一刻算一刻，太過執著便覺得心累，該放手時且放手。

　　千鶴噗嗤的笑了起來，說道，“我剛見到你時一直在奇怪，如此嬌艷明媚、青春靚麗的女孩怎么可能是個四級魔法師呢，通常達到這一級別的人類女法師多半是形容枯槁、蒼老憔悴?，F在我明白了，只要保持一顆簡約之心，時光便會留駐?！?/p>

　　“你說的這些太玄虛了，我可摸不懂?！秉S蓉蓉笑著站起身來，“我的道理很簡單，愛也痛快，恨也痛快，人生苦短，匆匆數十載，一晃而過，不痛快一點就太對不起自己了。你是精靈，時光對于你們來說緩慢而悠長，見得多，想得也多。所以說啊，精靈個個都是哲學家和歷史學家?！?/p>

　　“那你對過靖呢？是愛還是恨？”千鶴忍不住問道。

　　“哈哈，”黃蓉蓉突然笑得花枝亂顫，道：“說了半天你還是著相了。對他么？討厭他的地方還是比喜歡他的更多一些?！?/p>

　　“他都幫你弄到三幅畫軸，你還在記恨他以前對你做的事么？”

　　“以前的事早過了?！秉S蓉蓉說道：“我討厭他的地方就是他把我拖下水，讓我如今成了個賊?！?/p>

　　千鶴莞爾。

　　做賊有何不好，只要無愧良心，就不算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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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孤山一戰，不僅獲得了“迦樓羅”一系的“迦樓羅”圖，出人意料的是，還有另外一幅“天龍八部圖”——小蟒神趙志敬保管的“摩乎羅迦圖”。

　　原來就在兩個月前，賈霆暗襲趙志敬的老巢，趁他不備猝然下手奪去了“摩乎羅迦圖”，而今小蟒神趙志敬帶上自己所有的法寶找上小孤山，是來索圖的。只可惜索圖未成，還幾乎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搭了進去。

　　魔法一道，實力差之毫厘，繆之千里。

　　現在的黃蓉蓉在過靖等人的幫助下，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得了三幅“天龍八部圖”，加上自己手里的一幅，四圖在手，心情大靚。

　　這日“云舫”在伏寧河邊的一個小鎮碼頭上拋錨修整，黃蓉蓉閑極無聊，帶著波波走上了碼頭，向小鎮中心走去，兩個人見人哪兒多便往哪兒鉆，反正沒事，湊熱鬧而已。

　　不過小京人波波的出現著實讓鎮上樸實的鎮民們緊張了起來。

　　天殺的小毛賊走到哪里，那里的人就捂緊腰包驚慌讓開。這種情況小京人早已習以為常，不以為然。換做在二個月前黃蓉蓉初識波波那會兒，碰到這種情況只怕會大感羞赧，只是如今她和波波、八寶的關系鐵得不行，想法便又自不同了：哼，這些俗人，只不過少了點東西而已，又沒要你命，怕得那樣子干嘛！

　　——標準的賊胚想法。

　　此女在“云舫”上待了沒多久，思想已經開始潛移默化?？磥磉^靖的改造計劃已經初見成效，只是黃蓉蓉到現在還不自覺而已。

　　這個小鎮有個惡霸名叫陳沖之，是方圓數里最霸道不過的小黑幫頭目。是日帶著一眾嘍啰走上大街索討保護費。四周眾攤被他一伙人欺慣了，有錢的便乖乖奉上，沒錢的見之收攤便跑，跑不掉的，結果自然是逃不過一頓生活，攤飛人蔫。

　　一眾莽橫的家伙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正巧小京人和黃蓉蓉從一條小巷中穿出，與他們擦肩而過，已經走到前頭的陳沖之忽然大叫一聲：“站??！”

　　黃蓉蓉和波波回過頭來，

　　“是叫我們么？”黃蓉蓉不悅地問，沒禮貌的家伙，敢對我如此吆喝？

　　惡霸帶著一群嘍啰氣?；５匕阉麄兌藝?，

　　“你這小賊，敢偷老子的東西，瞎了你的狗眼?！标悰_之一掌向波波臉上摑去，小京人矮身躲了開來。

　　黃蓉蓉橫身攔在波波身前，寒著臉道：“你可別瞎誣陷人，他什么時候偷你東西了？”

　　“他是個小京人唻，天生的小賊胚?！?/p>

　　“我們大哥說他偷了就是偷了?！?/p>

　　“挖了這小賊一對招子，不長眼的家伙，敢偷到咱老大身上去了?！?/p>

　　“剁了他的手，看他以后怎么偷?！?/p>

　　眾嘍啰四下吆喝著，群情激憤。

　　小京人一雙大眼撲翅亂眨著，很無辜的樣子。

　　“喲嗬，”陳沖之捋起袖管，露出毛茸茸的粗臂，色迷迷地看著黃蓉蓉，“一個小美妞為他出頭，你是他什么人？總不會也是個小賊婆吧?！?/p>

　　“啪”“啪”……

　　二聲耳刮子響過，整條大街頓時一片寂然，此時就算一根針落到地上都可以聽見聲音。

　　陳沖之手捂著臉頰，口鼻鮮血直流，嘴里支吾了半天周圍幾個嘍啰方才聽明白他在講什么話，“臭賤人敢打我！兄弟們，給我把她拖回去，輪個兒奸她?！?/p>

　　“是?！北姁喊院迦粦?。

　　……

　　結果是如何，不說也罷。東海城的大小惡霸在整個東部一帶都是有名的彪悍，遇到黃家大小姐尚且要繞著道走，更何況是小鎮里區區幾個小角色。這個小鎮從今好生安頓了一段時間。

　　黃蓉蓉拍拍手上的灰?？粗拷Y舌的波波，“楞在這干嘛？想幫他們收尸還是怎的?！?/p>

　　“到哪天你對我惱了，可千萬不要對我象對他們那樣?！辈ú蓱z道。

　　“這幫狗賊自己找死?！秉S蓉蓉嗤道，“敢誣蔑咱們偷他東西?！?/p>

　　“對，是該死?！辈ú◤亩道锾统鲆恢恍″\包，一邊翻看著里面的東西，一邊嘀咕道：“這包東西是自己跑到我兜里……呀，有顆寶石哩?！?/p>

　　黃蓉蓉見狀感到一股氣血直往腦門里沖去，趕緊拖著波波往別處跑去。

　　黃蓉蓉一個漂亮的大小姐，自然對衣飾胭脂之類的東西大感興趣，好在今日里小京人波波為她買單，索性由著性子來個大采購。管它有沒有用，只要落到她眼里，先買上了再說。這波波看上去猥瑣矮小，卻也是個豪客，對黃蓉蓉那種狂熱的購買欲心不跳，面不白，由著她隨心所欲。

　　“唉，這個鎮子好小哦，轉了兩三家就到頭了，還盡是些破爛東西?！秉S蓉蓉感嘆道，她和波波抱著一大堆東西走在街頭。

　　破爛東西還買了這么一大堆。

　　“以后碰到大城，咱們再這樣去狂買一通好么？”黃蓉蓉問道，波波興高采烈地點了點頭，要他買單沒問題，買東西本來就很好玩。錢這東西只進不出，那是傻瓜才會做的事兒——要那么多錢干嘛？又不能帶到棺材里去，人死了什么都沒了，還不如趁現在還活著，吃光用光、逍遙自在。

　　兩人興沖沖地往碼頭方向走去，眼前走過來一個渾身齷齪、花白胡子的老頭，低著頭逕自向他們倆照面走來，倆人抱著一大堆東西，見那老頭走在路當中沒有讓路的意思，便分開身形讓那老頭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

　　波波突然停下身子，一臉詫異著說，“那老家伙是個賊偷?！?/p>

　　黃蓉蓉逕自往前走，說道：“管他賊不賊的，又沒偷到咱身上?！?/p>

　　“我的包包被他撈去了?！辈úㄕf道。

　　“真的！”黃蓉蓉回過頭來，杏目圓睜，“老家伙瞎眼了嘿，敢偷到賊祖宗身上了?！闭f歸說，她也沒打算去追那老頭，反正波波的錢也來路不正。

　　“那老家伙是個高手?！辈úㄕf道，“你的東西多半也被他撈去了?！?/p>

　　“胡扯?！秉S蓉蓉撇嘴道，原來她為了防止波波偷她荷包，在荷包上系根細繩牽在腰帶上，剛才她沒感覺到腰帶上有動靜，所以心里篤定得很。

　　“嗯，既然你也無所謂，那咱就別去管他了?！辈úㄕf道，繼續往碼頭方向走去。

　　為了證明給他看，黃蓉蓉伸手向兜里掏去，哪知兜里空空如也，一根細繩倒還在，只是已經斷了一頭。

　　“啊——”黃蓉蓉尖叫起來。

　　波波回過頭來，“東西不見了吧，我說你也被偷了，還不信?！?/p>

　　“那還楞著干嘛？快去追呀?！秉S蓉蓉轉過身來，拔腳就追。

　　“唉，這女人，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真搞不懂?！辈ú▏@道，只好跟在她后面向街中跑去。

　　兩人手里都抱滿了東西，這路上一顛簸，一會兒是胭粉掉地上，一會兒是綢子落溝里，再一會兒又掉下把扇子，那黃蓉蓉心急火燎，生怕跑了賊人，也顧不上去揀它……一路跑來，懷里大半的東西都掉了，波波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兒去。

　　待兩人跑到鎮中心，手里已不剩幾件東西了。

　　黃蓉蓉站在街中，秀目精光電閃，四下脧巡，當掃到鎮中最豪華的一家酒樓時，眼睛一亮，那酒樓中一張桌前正坐著一位衣衫襤褸的老漢，在舉樽獨斟，逍遙樂哉，不是那老賊偷還是誰？

　　黃蓉蓉氣虎虎地走進酒樓，“啪”地把手中所剩無幾的東西往桌上一摜，滿臉寒霜地盯著那老漢。

　　老漢悠哉游哉地抬起頭來，昏濁的眼睛瞄了她一眼，“去、去，走一邊去，別壞了老漢的酒興?！?/p>

　　“看見我很惡心，吃不下了是么?！秉S蓉蓉鼻中直抽冷氣。

　　老漢“嘖”了一聲，放下手中的酒杯，“沒聽過秀色可餐這句詞么？你站在一邊，我看都看飽了，哪還有胃口喝酒吃飯。不白白糟蹋了這一桌好酒菜？”

　　黃蓉蓉索性坐下來，冷嗤道，“你一個老人家，點這么多酒菜，也不怕給撐死?！?/p>

　　“撐死總比餓死好吧?！崩蠞h悠然道，“我有錢，你管得著嗎？”

　　“你這個老賊，敢偷本姑娘的東西，瞎了你的狗眼?！秉S蓉蓉切齒道。（這句臺詞很熟，前面好像誰也說過同樣一句話，哦，對了，是被她痛揍一頓的陳沖之。）她今天購物的興致全被這老賊給敗了，你說怎教她不恨。

　　“打住?！崩蠞h不緊不慢道，“說話可得有根有據，你一個女孩子家，看上去滿標致，怎么說起話來臭氣滿天飛？誰偷你東西了？你憑什么說我偷你東西了？在哪兒偷的？有誰看見了？當場為何不抓住我？”

　　“呃，這……”黃蓉蓉怒發沖冠，“好你個老家伙，偷了東西還蠻橫，今天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真不辨東南西北了?！闭f罷，“嗖”的一拳向那老漢當頭搗去，拳頭底下出政權，這是黃家大小姐的一貫理論，要跟她辯理，恐怕得象過靖那樣先擺個套，讓她先鉆進去后動彈不得時再說，這個老漢又怎知道如此美人兒有如此蠻橫的生存哲學呢。

　　“砰”地一拳正中那老漢的臉面上，這一拳竟然把那老漢的臉打得凹了進去。站在一邊觀戰的波波嚇得手中物件全部掉到地上去，哎喲我的李奧克斯神哪！這一拳若打在我臉上不會也象他那么慘吧，想到這里對恐懼免疫的波波毛骨悚然，以后在這位女法師面前還是乖巧點好，別惹毛了她，也那么來上一拳。

　　黃蓉蓉也是一怔，這一拳明明不重，怎會把那老漢打得臉都凹進去？她收回拳來，接下來的情景讓她和波波目瞪口呆：凹陷的臉先是一只大眼睛凸出來，接下來是另一只大眼，再是大嘴，最后，癟陷的鼻梁“噗”地挺起來，一張臉又恢復了剛才的模樣。

　　“不好了，殺人啦?！崩蠞h大叫道。周圍食客紛紛停箸向他們看來。

　　“還叫?！秉S蓉蓉怒道，又來上一拳。同樣詭異的情形再次出現，這次卻是把那些食客嚇得不輕，紛紛叫道：“不好了，殺人啦?！币粫r間桌倒碗碎，人仰馬翻，沒一刻，酒樓里食客跑得精光，只有那掌柜的在門口跌腳，全都沒付帳哪。

　　黃蓉蓉偏不信這個邪，再來第三拳，這次老漢倏然把臉閃了開來，叫道：“丫頭，你有完沒完?！?/p>

　　“我跟你沒完?！狈凑@個飯館生意也沒了，索性一腳把那礙事的飯桌踹飛，叫道：“波波，咱今天把這老賊給閹了，好生出出心中這股鳥氣?！?/p>

　　老漢閃身躲過滿桌的酒菜湯汁，惋惜道：“真夠糟蹋啊，你這女娃該遭天打五雷轟?！?/p>

　　“要轟也先轟你這臭賊?！秉S蓉蓉道，雙手捏成蘭花指狀，彈指出聲，幾道無影的指氣透指而出，直打老漢下肢的“伏兔”、“三里”、“犢鼻”、“梁丘”諸穴，老家伙，先讓你跑不動，再慢慢拾掇你。她這招用的是“麗妍工坊”的武林絕學“彈指神通”，指風猶如無形的細針，認穴極準。

　　老漢哎喲的叫了一聲，頓即跌倒在地，兩腳不聽使喚了，黃蓉蓉得意洋洋地走近他，俯身獰笑道，“老賊，知道得罪本姑娘會落得什么下場么？”

　　“慢著?！蹦抢蠞h道：“老夫我不服?！?/p>

　　“死到臨頭了，還有什么不服的?！秉S蓉蓉說道，“波波，把這廝的衣服給我脫了，就剩條短褲，看他以后還敢偷么？”

　　那老漢抬起頭看著黃蓉蓉，冷笑道：“我看你和一個小京人走在一路，多半也是這條道上的?！?/p>

　　“這個么……”黃蓉蓉猶豫道，她算這條道上的人么？到現在她還不愿認這個事實。她的愿望可是個大法師啊，如果和毛賊打上等號，豈不有違她的初衷。

　　那老漢嘆道：“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女娃子，該對前輩尊重點。老夫一直自詡偷技出眾，天下無敵。這點你得承認吧?！?/p>

　　“牛皮?！秉S蓉蓉嗤道。

　　“你不承認也不行哪”老漢犟聲說道：“最起碼我剛才把你身上的東西摸個精光你還沒發現吧?！?/p>

　　“嘿嘿，你錯了?！秉S蓉蓉莞爾，“你就摸去了一樣，現在還有好幾樣東西在我身上呢?！?/p>

　　“不可能，你也太會給自己蓋帽子了?！崩蠞h不信道。

　　“你不信？”黃蓉蓉從上衣里兜中掏出一塊暖玉和一串碧玉手鏈，再從腰間翻出一只百寶囊，捏在手里對著那老漢揚了揚，“看見沒有，你現在還有什么話說？”

　　“就這些？”

　　“這些還不夠證明你在瞎吹么？”黃蓉蓉道。

　　老漢身影倏然一閃，還未待黃蓉蓉反應過來，手中一輕，那些東西全不見了，十米開外，那老漢揚著黃蓉蓉的那些東西，笑著說道：“你身上現在還剩什么?！?/p>

　　黃蓉蓉驚跳起來，這老家伙怎么可能已經解了腿上的穴道？還是剛才根本沒點中他？

　　“臭老賊，敢來消遣本姑娘?！秉S蓉蓉不及細想，身形疾閃，飛身上前，劈手就是一拳“韋馱槌魔”，老漢身形稍稍后移一尺，這一招刮著他的鼻梁而過。

　　“哇，女娃娃脾氣那么爆，老公可不怎么好找?！崩蠞h露出一副惋惜神情，把從黃蓉蓉手里奪到的東西揣進懷里。

　　黃蓉蓉見狀更是氣惱，叫道，“你先管好你的性命吧?！陛毶砩锨?，一套“麗妍工坊”的百花神拳行云流水般使出，只見眼前掌花翩飛，香袖荷盈。那老漢也是奇妙之人，腳下飛走，看似蹌踉顛簸，狼狽不堪，其實每個動作都極有法度，他在以小巧的挪移步法避開黃蓉蓉的進襲，看似奇險，其實有驚無險，此人在武學上的造詣只怕還勝過黃蓉蓉之父黃楚士，又豈是她那套半吊子功夫能傷得了的。

　　波波也出手了，這小京人自有他們的一套打法，人矮小，身體靈活，加上一條靈蛇般的藍色束發帶，滴溜溜地圍著兩個激斗中的人類亂轉，尋罅欺近那老漢，東摸一把，西抓一下，動作疾如電閃。

　　黃蓉蓉斗得性起，掌中倏然燃起三道小火球，當作暗器向那老漢身上打去，那老漢哈哈一笑，手掌一斂，倒扣住那三道小火球，身形倒翻，騰空從黃蓉蓉頭上翻過，黃蓉蓉頓覺頭上一輕，一頭秀發蓬亂起來，只見那老漢站在酒樓窗戶上，嘻嘻笑道：“險些漏了你頭上這根玉簪，一并收下，謝了?！?/p>

　　“想逃么，哪有那么容易?！秉S蓉蓉翻身追上去，卻見那老漢反手打出一圈火球，向黃蓉蓉射來，正是她剛才射出的那三道火球，黃蓉蓉不得不停下身形，反掌把火球打滅。這老兒端地厲害，能把火球捏在手心，令其不滅不旺，這種內力火候掌握得極為巧妙，只有臻至佳境的內家高手方有如此純凈精巧的手段。

　　若是這一招能把黃蓉蓉嚇退那就錯了，以她的霹靂個性怎會輕易害怕，又怎肯輕易放棄。三人從酒樓糾纏到街上，街上眾人見有人打架，紛紛走避。

　　論武功黃蓉蓉當然不能與那老漢相提并論，但武術中摻加點魔法，應付起來就有點束手束腳的感覺。那老漢顯然并不想戀戰，打打跑跑，和他們玩起了捉迷藏，這一路過來那些路人商販便倒了大霉，雞走狗跳，沸沸揚揚。老漢大叫大嚷著在前面跑，后面追著個瘋若癡婆，披頭散發的女子，她的頭上插著根草標，那是販雞的老農插在雞身上以示出售的標記，不知幾時被那老漢搶了下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插到黃蓉蓉頭上去的。

　　波波奔在最后，他人小腳短，怎追得上施展輕功的人類，越追越遠，沒多會兒便看不見兩人的身影了。

　　波波垂頭喪氣地站在街頭，呆愣愣地看著兩人消逝的方向，等了半晌未見兩人返回，便自往碼頭方向走去。

　　云舫上，過靖、八寶已經把船修整好，和千鶴一起坐在甲板上嘮嗑。見波波一個人蹦蹦跳跳地跑回來，不禁奇道：“黃姑娘呢？”

　　“唉，別提了?！辈úㄗ呱霞装?，“今天碰到個高手，連我都被他偷了?！?/p>

　　“你說的那個高手可是個子不高，一雙眼睛賊大，穿身破衣衫?！卑藢殕柕?。

　　“是呀，你們也見過他嗎？”

　　八寶、過靖和千鶴相視一笑，過靖說道：“怎么那么巧，剛才我們還在談論，若是你和賊王碰上，較起盜技來，不知是哪個更厲害些?！?/p>

　　“賊王？”波波驚道，“你說那人是整個大陸上最高明的盜賊之一賊王周泊童么？”

　　千鶴點頭道：“沒錯，過靖當年也是他帶進盜賊這一行的?！?/p>

　　“這么說他也算得上是你師父啰?！辈ú▽^靖道：“怪不得那么刁鉆古怪的，把蓉蓉姐哄得團團轉?！?/p>

　　過靖俊目一亮，笑道：“你可不要告訴我蓉蓉和他大打出手了?！?/p>

　　“很不幸，”波波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們現在還在那滿街追打呢?！?/p>

　　最終の夢 最終の夢 最終の夢 最終の夢

　　當黃蓉蓉精疲力竭、滿身齷齪地回到“云舫”時，過靖和八寶、波波三人正興致盎然地瞅著她笑。黃蓉蓉白了他們一眼，懶懶地向船艙走去。

　　過靖健軀斜倚在船舷上，吃吃笑著說道：“喂，沒把自己賣出去呀？開的價太高了吧?！?/p>

　　“你說什么？”黃蓉蓉一股氣正愁著沒地方出，聽他這么一說，頓時象個找到對手的公雞，毛發倒豎著走到他跟前，“我要賣先得把你給賣了，肯定有人要?！?/p>

　　“不賣那你插根草標滿街跑算什么名堂?！边^靖露出那副雪白的牙齒，無聲地笑著。

　　黃蓉蓉見八寶和波波都在望她頭上，舉手一摸，拔下草標方才恍然，怪不得她走在路上，路人都用怪怪的眼神看她，原來是這么回事兒。她恨恨地把草標扔到河里，說道：“這個老匹夫，以后別讓我碰到，否則，哼，大卸八塊?！闭f罷便待回艙，剛走到艙門口，突然“咦”了聲，回過頭來看著波波把玩在手里的一串手鏈，覺著眼熟，趕緊兩步走上去把那手鏈搶在手里，正是自己的一串碧玉手鏈。

　　“這東西怎么在你手里?！秉S蓉蓉奇道。

　　“你跟那老賊王打架時，我從他懷里拿的?！辈úǖ?。八寶和過靖驚異的互望一眼，能從賊王周伯童懷里偷到東西的，這世上又有幾個？

　　“還拿到些什么？”黃蓉蓉驚喜道，“快拿出來看看?！?/p>

　　波波從兜里掏出一大把東西，其中就有黃蓉蓉的那塊暖玉，還有一顆鴿蛋大的珍珠。

　　“哇，真大呀?！秉S蓉蓉欣喜道：“可以賣個好價錢哩?！?/p>

　　說罷把珍珠還給波波，“賣出去后你得請客?！?/p>

　　波波看著捏在她手中的手鏈和暖玉，黃蓉蓉說道，“這兩樣物歸原主了?！?/p>

　　“這是我從賊王懷里摸到的，怎就變你的了？”

　　“你沒看見他是從我手里搶去的么？”

　　“你這是強盜行為?！辈úú粷M道。

　　過靖朝八寶聳聳肩，“老兄，咱們準備拔錨起帆了?！?/p>

　　“對，接下來還要走很長一段路呢?！卑税藢毢咧∏ソ饫|繩。

　　云舫揚帆，緩緩駛離碼頭，順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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