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晨曦微露，明月如故

“岳如故，岳如故，岳如故，岳如故.....”

在一片白茫茫的虛空中，岳如故仿佛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轉身一看，一位少女出現在他面前。

雖然素未謀面，但少女的臉對他來說卻又是這般熟悉，像是凌晨曦，又像是蘇落雁，還像是陸惜菲，還帶著拉蒂法，甚至是芙蕾雅的神韻。

“你是誰？”他疑惑道。

“我全程都在關注著你的一切，共享著你的記憶，我就是你日思夜想，千方百計想要找到的那個人，龍之魄呀！”對面的少女笑道。

“龍之魄！那你不應該是一條龍嗎？怎么是這種少女的樣子？”岳如故問。

“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你口中的原初世界，我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改變了我的外貌，但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改變了我的外表，我的本來面貌已經不重要了?，F在我的樣子就是你內心中希望我成為的樣子，因為我在你的心中?！?/p>

岳如故才明白為什么眼前這個女子的樣子這么眼熟，他又重新給她確定了一張臉，一張芙蕾雅的面孔：“就這樣子好了，用來紀念我曾經的一個朋友。對了，龍之魄，為什么選擇我，而不是露西？”

少女笑道：“不要叫我龍之魄，我叫若夏。因為你的身上有著太多特別之處，索亞，卡夏，賽特，諾姆的基因都在你的體內，融合在一起...”

“那我豈不是就是納菲利姆了？”

“沒錯，你的基因就是納菲利姆才有的基因?！?/p>

“我以為我只是華連夏爾基因，沒想到居然是納菲利姆！怎么可能？”

“你或許應該再去調查一下自己的身世...不只是納菲利姆，我還在你的體內發現了更特殊的能量，薩坦維亞的能量，惡魔的能量，也在你的體內流轉。你的身上包含著太多的東西，比起露西更加包容。所以我知道，你也會包容我的能量....“

“那你為什么來到這個世界？”

若夏正色道：“為了找到足夠強大的伙伴，為了拯救那個世界！”

岳如故大驚：“那個世界？原初世界怎么了，要你來拯救？”

“說來話長...“若夏沒有回答，突然聲音變得急促：“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你的同伴她們有危險了，因為莉莉絲已經復活了...她們需要你..需要你....你..."

若夏很快就消失了，留給岳如故依舊是一片白茫茫。

岳如故聞到了危險的氣息，露西，學姐，迪雅，拉蒂法....

她們有危險，她們需要我...莉莉絲！

若夏，我需要你！

岳如故猛地睜開雙眼，那白茫茫的虛空瞬間被昏暗的地宮天花板所取代，他再一起身，見到身前的一幕，瞳孔瞬間放大。

拉蒂法被一身是血被按倒在地上，而她的身上坐著一個女人，背上張著六只翅膀，正在狠命地掐著她的脖子。

“莉莉絲！”

岳如故大吼一聲，怒火中燒，掌心瞬間躥起一團火焰。這一次，他手中的火焰可不是當初的那如綿羊般溫順，只能用來照明的小火苗，而是熊熊的烈火，如同雄獅在怒吼，其中傾注著龍之魄的能量，更加有一種毀滅一切的氣焰！

他一步上前，怒而甩出一團火球向著莉莉絲砸過去。

莉莉絲自然是有所察覺，不得已松開手，起身迅速向后一躍，跳下祭壇數米之遙，躲開火球。

岳如故立馬上前扶起拉蒂法，見到她還有意識，正在一臉欣慰地看著他，稍微放寬了點心。但是她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而且肩膀上的傷口依舊在向外冒雪，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

救人吶！救人吶！露西！你在哪里！

岳如故心急如焚，起身向祭壇之外望去，在另一個祭壇附近的空曠地上，他終于發現了陸惜菲的位置。陸惜菲正躺在地上自我治療傷口。而她的不遠處是嘉拉迪雅，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接著她又掃到了祭壇下面躺著的蘇落雁，頭上破了，鮮血還在流淌。

糟了！我醒來太晚了！

他暗罵一聲，但也顧不得更多思考，急忙抱起拉蒂法，從祭壇上一躍而下，朝著陸惜菲躺著的位置跑去。

但莉莉絲在十幾米開外，自然不會讓他這么輕易得逞。她高高舉起右手，散落在整個地宮中所有黑血全部化為血滴，再度飛回到她的掌心，凝聚成一個碩大的黑色血球。接著她將血球狠狠地砸在地上，幻化出成群的山羊怪以及不計其數的黑鳥群，再度發出嘶吼，氣勢如虹地朝著岳如故沖去。

“都給我滾回去！”岳如故大吼一聲。

此刻他跑到一半，不得不面對洶涌而來的怪物潮，他怒不可遏，快速放下拉蒂法，接過她手中的法杖月墜，高舉過頭頂。

頓時一團烈火在他手中騰起，月墜浸沒在火焰之中，同時他的雙瞳迸發出奪人心魄的紫紅色烈焰，火光沖天，整個人周身散發著火的氣息，仿佛已被火焰所包圍。下一個瞬間，他的身前憑空騰起無數團烈焰。

接著，他憤怒地揮動月墜，所有的火球如同流星雨一樣萬箭齊發，直接砸在那些朝他而來的怪物身上，當場將它們炸成一灘灘血水。

趁著這間隙，岳如故轉身立馬抱起拉蒂法，快步跑到了陸惜菲身邊放下。他稍一查看陸惜菲的傷口，雖然流了不少血，但總算是已經愈合了，也就稍微松口氣：“露西，拉蒂法就交給你了，接下來的戰斗就交給我了！”

陸惜菲點點頭，雙手按住拉蒂法的傷口開始治療。

岳如故迅速站起來，莉莉絲的下一波怪物再一次沖過來了，他將月墜指天，月墜再次被火焰包圍，通體發紅。

接著，他一皺眉，前方地宮上方的空中，無數火焰從黑暗中出現，然后從上而下就像隕石撞擊，地毯式轟炸著那群怪物，傾瀉著他那無以復加的怒意。

這簡直是一場火焰雨，瞬間將那些煩人的黑鳥和山羊清理干凈。

然后，他再次揮動月墜，趁著莉莉絲還未近身之前，直接在她的身旁燃起數團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在她的身上。

莉莉絲躲避不及，瞬間就被火焰所包裹，她翅膀上的羽毛在火中化為灰燼，而皮膚也很快燒成炭黑。由于火焰太盛，從外面看去，她的身軀是是一團黑影在烈焰中一動不動地站著。

但很快，地上的那一灘灘黑血又再度化成無數血滴，飛回莉莉絲的身上，補充著那被燒毀的皮膚和羽毛。無論烈火燒掉多少，她又會馬上恢復多少，而烈火的強度已到極限，無法再強烈分毫。

居然會自動恢復！

岳如故大驚，但他的火焰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必須近身才行。

他放下月墜，跑過去撿起了躺在不遠處的帝隕，朝著莉莉絲跑去，對著火焰中的那團黑影就是一劍下去。

“先別殺！殺了她我的娜塔莉婭怎么辦？”陸惜菲突然大喊一聲。

岳如故稍一遲疑，突然火團之中一只手猛然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手中的帝隕掉落在地上。

“休想！你無法殺死我！”莉莉絲的頭也從火中探了出來。她用力掐著岳如故的脖子，想要徹底掐死他。

“本！”

“岳如故！”

突然，一枚箭矢再一次如同流星一樣，橫貫半個地宮，帶著呼嘯聲，準確無誤地擊中了莉莉絲的右眼。

啊啊啊啊啊?。。。?！莉莉絲發出一聲慘叫。

下一個瞬間，黑色的血液從她的眼中井噴出來，比之石油井噴不遑多讓，同時夾帶著黑色的煙氣。

莉莉絲一把把岳如故狠狠地摔倒地上，雙手捂住眼睛，發出悲鳴，整個腦袋又再度沒入火中。

岳如故艱難爬起來，一回頭，見到那遠處的祭壇之下，蘇落雁正虛弱地靠在墻上大口大口地喘氣，而手中的星落則無力地滑落在地上。

蘇落雁給了他一抹淺笑，接著整個人失去了平衡，無力地倒在地上。

盡管有點擔心，但當務之急可不是這個。岳如故馬上起身，抓起地上的帝隕，對著火中的黑影一記突刺。

啊啊?。?！

莉莉絲再度瘋狂尖叫。

“等等！娜塔莉婭怎么辦？！”陸惜菲的聲音再度響起。

“娜塔莉婭已經死了！在莉莉絲的另一半靈魂離開了霧隱鬼鎮的時候，娜塔莉婭就已經死了！”岳如故轉身大吼一聲，拔出帝隕。

“等等！先別殺！娜塔莉婭死了？你怎么知道她死了！”陸惜菲不敢相信，情緒異常激動。

但是這一次，岳如故并沒有停留，他一躍而起，對著火中的黑影就是一記跳劈，以力拔山兮之勢，劈在了莉莉絲脖子上，并且一斬到底，硬生生將她的身體斬成兩半。

終于，叫聲停止了，莉莉絲的兩半身體倒在地上，瞬間被火焰燃成灰燼。

岳如故這才回頭說了一句：“因為血之鏈接！娜塔莉婭死的時候，我能感覺得到...”

聽到這句話，陸惜菲表情瞬間凝固，當即暈死過去，無力地趴在拉蒂法身上。

岳如故見狀連忙往回趕，但是他剛走出幾步，就感到背后有異，又馬上轉回去。

果然，莉莉絲的尸體灰燼中升起一團黑煙，懸浮在空中，越聚越厚。

又糟糕了！

他大驚失色，但也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眼下的狀況。

莉莉絲的話竟然是真的，那團黑煙就是她的靈魂！而黑煙在空中開始徘徊，仿佛在尋找下一具身體。

越是瀕臨死亡的肉體，就越是上好的容器！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三人，嘉拉迪雅倒在血泊中昏迷，陸惜菲也是受到刺激昏死過去，唯一醒著的就是拉蒂法，她的傷口也已經被愈合了。

幾秒鐘后，黑煙一下子加速，朝著陸惜菲的方向撲過去。

“莉莉絲！我在這里！沖我來！”

關鍵時刻，拉蒂法一把推開伏在她身上的陸惜菲，果斷站了起來，眼中閃著藍光，用盡最后的力氣往前走了一步，張開雙臂擋在了黑煙前面。

濃厚的黑煙如他所愿，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如長蛇一樣猛地竄進了她的眼中。

拉蒂法只覺得眼睛被瞬間塞滿，有人強行闖入了她的大腦，開始占據她的身體，但她此刻卻沒有一絲恐懼。

諾姆女神，謝謝你賜予我最后的勇氣！我終于勇敢地站了出來.....

這一刻，許多往事在她眼前紛飛浮現：亞蘭蒂斯，無數同胞的尸體向她漂來；馬里亞斯，無數平民被槍掃射倒在她的眼前；尼蘇河上，芙蕾雅的尸體順著河流離她而去；就在剛剛，陸惜菲昏倒，還是擋在她的身前......她一直躲在最后，亦或逃避著，亦或被保護著.....

但是，夠了！

現在輪到我來守護你們....

“拉蒂法！”岳如故大叫一聲，這一幕讓他心碎，他火速往回跑。

拉蒂法直視著他，嘴角終于露出了笑容。

“本，我沒事...哈哈哈哈.....”

她放聲大笑，五百多年來她從未如此痛快的笑過，直到莉莉絲的靈魂完全進入她的體內，笑聲才戛然而止：“終于，我想起來了，我的治愈術...”

接著，她開始顫抖，全身抽搐，整個人搖搖欲墜。

岳如故跑過來，一把扶住拉蒂法，但卻整個人心中一涼，被她的眼神嚇到，她的左眼依舊碧藍，但右眼已經被漆黑的瞳孔所占據。

拉蒂法深吸一口氣，竭盡全力穩住身體，再眨了一下眼睛，雙瞳恢復成藍色。她馬上顫顫巍巍地取出隨身攜帶的水晶頭骨遞給岳如故，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本，快！快打開原初之門。蘇，露西和迪雅我來治療。莉莉絲說的對，她在這個世界上死不掉，我要把莉莉到另一個世界去?！?/p>

“可是...你怎么辦？”

“快呀！時間不多了！按我說的做！等莉莉絲完全占據我的身體，一切都晚了”拉蒂法回道。

事已至此，岳如故也不再猶豫，點點頭，接過水晶，再環視一圈，發現了遠在另一個角落里的蘇落雁。他火速趕過去將她抱起來再返回拉蒂法身邊，放下。

拉蒂法手中緊握月墜，開始按著她的胸口開始治療。

岳如故迅速跑到地宮的正中央，按照羊皮卷上記載的內容開始布置陣法。

他將水晶頭骨放在中間位置，將附件的一些水晶碎屑擺成特定的形狀。

很快，傷勢最輕的蘇落雁就醒了過來，恢復了意識之后，馬上來到岳如故身邊幫忙布陣。

當所有的水晶都放在該放的位置，兩人伸出雙手按在水晶頭骨上，默念著羊皮卷上的咒語，開始發動陣法。

很快，水晶頭骨發出耀眼的光芒，而且越來越亮，直到亮到兩人無法直視，像一個人造太陽一樣照亮整個地宮。

接著，所有的光芒又瞬間消失，水晶頭骨裂開一道縫，繼而爆裂開來，所有的能量逸出，在正上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嚇得兩人連忙退出十步之遙。

水晶頭骨裂成無數粉末，馬上蒸發不見，而漩渦尚未穩定，還在激烈地旋轉。

“岳如故，你不是要去原初世界嗎？如今這個機會就擺在面前，你要去嗎？”蘇落雁問。

這個問題岳如故一下子難以回答。

那個世界固然有無窮的吸引力，但一旦去了，就生死未卜，而且也是極難能夠回來；再說，在這個世界，他還有太多的牽掛。

就在岳如故內心無比掙扎的時候，若夏再度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先別去！現在的你，實力還不夠成熟，光憑你一個人也是無法拯救那個世界，等集齊了一批跟你一樣的人的時候，再去那個世界吧?！?/p>

“可是原初之門就在眼前，剩下已經沒有水晶頭骨，錯過這一次，下一個機會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p>

若夏安撫道：“別擔心，還有別的方法開啟原初之門，當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告訴你?！?/p>

既然話已至此，岳如故也沒有猶豫的理由了。他對著蘇落雁搖了搖頭。

這時，陸惜菲將帝隕收進劍鞘，朝他們走了過來，后面跟著嘉拉迪雅。

她們身上的傷口已經恢復，而且血跡已干，只是面色稍顯憔悴。但是見到了還沒徹底穩定下來的原初之門，兩人臉上的蒼白立馬被震驚所取代。

陸惜菲更是因為興奮而臉上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紅暈。

傳說中通往異世界的原初之門就在那里！

踏入眼前的這個漩渦，就能離開這個世界，傳說就會變成現實！

不可思議！

難以置信！

沒有什么比這更令人神往～

看著漩渦越轉越慢，陸惜菲知道該是做出選擇的時刻了。

“原初之門可不會停留太久，你們不去么？”她轉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兩人。

“我還是算了。這個已經夠我受的了，何況是那個世界？我還是當一個凡人，過著普通人的日子好了?！碧K落雁笑著說。

“那你呢？”陸惜菲把頭轉向岳如故。

“我這次還是先不去了，但我保證我下一次一定會去?！痹廊绻实哪樕贤瑯訏熘θ?。

“下一次？你憑什么保證你還有能打開原初之門？已經沒有水晶頭骨了?！标懴Х票牬箅p眼疑惑道。

岳如故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龍之魄會有辦法，她現在在我的體內，一個完整的龍之魄?！?/p>

這一次，陸惜菲終于也笑了，她拍了拍岳如故的胸脯：“龍之魄終于集齊了，那么曾祖父留給我的使命也終于完成了，我也可以了無牽掛地離開這個世界了?！?/p>

“你真的要走？”岳如故萬分不舍。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既然我的任務完成，而且娜塔莉婭也已經死了，那這個世界也沒有什么我可以留戀的了……”

岳如故還想要再說些話來挽留，但陸惜菲并沒有給他機會。

她豎起一根食指置于唇前，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我很懷念我們兩個月來的相處，那一起出生入死的經歷，但現在是時候該說再見了。我在原初世界等你……”

說完，她轉身走向那黑色的漩渦，不帶一絲留戀。

嘉拉迪雅馬上接上，她上前和兩人一一擁抱。

“本，蘇姐姐，很想再多陪你們有一段旅程，但和露西一樣，我也早已厭惡這個世界，太多紛擾，也許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切會有一個新的開始?！奔卫涎诺难劭粜┰S濕潤，無比深情地說。

岳如故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路小心，在那里，替我照顧好露西。再見……”

嘉拉迪雅收起眼淚，點點頭，轉身追上陸惜菲的步伐。

自從五百年前被“燒死”在火刑柱上，曾經的那個嘉拉迪雅就已經死了；自從一個多月前在霧隱鬼鎮中被陸惜菲所救，她的此生就注定要追隨陸惜菲；最后，羅斯柴德，那個和他一起長大的男人也去了那個世界。

所以，她也必須前往。

陸惜菲在原初之門早已等候多時，當嘉拉迪雅跑到她的身邊，兩人相視一笑，一起踏入了身前已然穩定下來的漩渦。

下一秒鐘，漩渦再度旋轉，變得不穩定，而兩人的身影馬上被黑暗吞噬，然后便消失不見。

接下來就輪到了拉蒂法的告別時間。

她先是給了蘇落雁一個擁抱，再來到岳如故面前，情緒略顯激動，聲音還是在顫動：“本……謝謝！”

她此刻有無數話想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后，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謝謝”。

岳如故一把將她緊緊抱住，帶著無限自責在她耳邊低語：“在納菲利亞村的時候我答應過你，要帶你去原初世界?，F在原初之門就在那里，但我卻不能陪你一同前往，還讓你被莉莉絲……”

拉蒂法打斷他：“沒事的呢，莉莉絲……那是我……自愿的，至少……我保護了……大家?！?/p>

“那就好。在那一邊，我不在了，但愿你能見到你的族人，我們后會有期……”

“我會的！在那個世界，我會見到很多很多我的同胞，還有，我們會很快再見面！”拉蒂法說出這句話，她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反而有著一種挑釁的味道。

岳如故一瞬間覺察到異樣，馬上放開擁抱，仔細一看，不由得后退一步。

拉蒂法此刻的雙眼已經徹底被黑暗所占據，再也容不下別的色彩。

“莉莉絲？”岳如故帶著憤怒問。

不過拉蒂法并沒有回答，而是鬼魅一笑，馬上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地進入了那開始萎縮的漩渦。

幾秒后，原初之門坍塌，回歸于虛無；整個地宮回復到它該有的寂靜，封印寶具離開擺臺，祭壇的冷光消失，黑暗終于統治一切……

……

……

“結束了……接下來該怎么辦？”在靜靜呆立了許久之后，蘇落雁打破略顯傷感的氣氛問道。

“哎～終于結束……其實，還沒有……不過，我們先出去吧?！痹廊绻庶c起指燈，驅散黑暗，向著不遠處的那個曾經擺放龍骸的祭壇走去。

兩人登上二層，岳如故走到角落里，在火光的照耀下，一處水晶嵌在角落，正發出迷離的光暈。

“果然，當初將軍在這里布下了出去的通道?！痹廊绻识紫氯?，把手按在水晶上……

……

兩人終于沿著原來的階梯走回了陸地，重新站在沙子上，絕望之?？雌饋肀葋淼臅r候要平靜多了。

因為，狂風停了，沙暴也結束了，整個沙漠溫順的就像是睡著。

而就在不遠處，那輛吉普車經歷地停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

……

又到了金秋九月，天城大學又開學了！

在開學的第一天，岳如故居然出現在了天大，要繼續讀書。在干了被遣返這么丟臉的事情之后居然厚著臉皮繼續留在了原來的那個專業！

不過這也是付出了留級一年的代價換回來的。

同時，回來的可不止他一個，大仁哥和小言小詞也都回來了。他們在結束了一學期的交換生生涯之后就終止了項目，回來讀書。

就這樣，岳如故一下子比小言小詞還要低一級，以后都不能在她們面前倚老賣老了，只能淪為她們取笑的對象了……

不過岳如故很快有了辦法對付她們，他可以偷偷讀心，雖然他承諾過不對她們使用的……

不過有一個人他可一定要使用讀心，那就是好久沒見的鄭叔叔。

在開學的第二天，他特地抽空找了一趟鄭叔叔，問起了他的身世。

原來他的媽媽是從瓷國東北來到天城市定居的……

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岳如故也不打算深究，反正都已經過去。

他回想過往的日子，會不由得一笑。

因為到目前為止，他的人生簡直堪比一部小說，帶有一點傳奇的性質……

......

......

晚上，天子湖畔，翡翠咖啡館地下室。

岳如故和蘇落雁時隔一年，再一次來到了這個葉微露曾經的秘密空間。

“沒想到葉微露那家伙居然把這間咖啡館送給了你?！痹廊绻收f道。

這間隱秘的地下室如今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張桌子和四張椅子。

“葉微露要離開這個世界，金錢對他來說毫無意義，這間咖啡館與其賣掉，不如送給我。而且我好歹還是暗幕社的一員，由我來接手，那也是物盡其用?！碧K落雁道。

“暗幕社啊~現在想聽到，還仿佛就在昨天，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我有點理解葉微露當初為什么要建立暗幕社，取這么中二的一個名字了?！?/p>

岳如故的指尖輕輕撫過桌面，抬起手來一看，已經積了一層灰。

“我覺得你要步他的后塵?！碧K落雁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這樣不好嗎？因為我遲早也要去一趟那個世界?！痹廊绻室沧讼聛?。

“因為你體內的龍之魄？”

“我答應過露西，也答應過拉蒂法，若夏也就在我的體內，我已經回不去了?！?/p>

“你說的對，凡人的生活現在對你我來說終究是一種奢望...”蘇落雁嘆了口氣。

“有嗎？學姐，你把凡人看得太卑微了，我們依舊是凡人，我們過的生活，也依舊是凡人的生活。不過接下來歲月，我要找到跟我們一樣的翡翠使徒，然后去拯救世界....學姐能幫我一個忙嗎？”岳如故問。

“什么？”

“能幫我一起找這種人嗎？你的時間比我多，天城市又是匯集了世界各地的游客，所以早晚會找到。如果你發現了，就把他帶到我這里，我來忽悠他...”

“哈哈！”蘇落雁忍不住笑了，“我要淪落為你的跑腿的了?！?/p>

“那你愿意不？好歹看在我的面子上幫個忙嘛?！?/p>

“讓我考慮考慮....”蘇落低頭看了看時間，稍微一驚，“時候也不早了，是時候回家了，因為天要亮了...”

兩人走出地下室，咖啡館早已打烊了。但蘇落雁有鑰匙，她打開了后門。

走出咖啡館，一陣晚風吹來，涼風習習，正好驅散兩人的倦意。

在地下室懷舊，時間飛逝，如今已是凌晨破曉時分。

到了分岔路口，也到了分別的時刻，岳如故朝著蘇落雁揮手告別。

不過蘇落雁沉默片刻，說道：“岳如故，你剛剛的問題我考慮好了?！?/p>

“說吧?！?/p>

“我愿意...”

蘇落雁嫣然一笑，目光清澈，意味深長。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岳如故望著她的背影，只覺得凌晨的風顯得格外溫暖。

他抬頭，遠方的天空依舊露出一絲曦微，但皓月依舊懸掛在天幕之上。

他也轉身離去，露出滿足的微笑。

晨曦微露，明月如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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