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消化

儀式結束之后，凌晨曦和葉微露開始離開地下室，臨走前告訴岳如故，一會兒到一樓的咖啡廳中一起喝咖啡。

然而當兩人走遠，岳如故還是站在原地，因為地下室中還有一個人沒有動過。

“嗯哼～”背后一陣咳嗽聲傳來，岳如故很自覺地轉過身，發現站在另一個頂點上的蘇落雁正看著自己。

她終于開口道：“你怎么還沒走，儀式結束了，你已經是社員了，還待在這陰冷的地下室干什么？”

“你不是也還沒走嗎？我以為你在等我?！?/p>

“我只是習慣于最后一個走而已，你要是想待在這里就待吧，我先走了?！碧K落雁說完，就邁開步子朝門走去。

岳如故也跟著動身，快步走到蘇落雁身邊，問道：“蘇落雁你好，今天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都不怎么說話，我們怎么說也是同志了，我也是好奇你是不是也會心靈感應?！?/p>

蘇落雁停下腳步，看著他，沒有開口，也是發送了一道電波過去：“據我所知，對大部分翡翠使徒而言，心靈感應可是最基本的能力?！?/p>

“原來如此，那我也給你發一道電波給你，你收到了吱一聲?！痹廊绻试囍炎约旱南敕ㄖ苯佑妹夹耐ㄟ^電波的形式發送給蘇落雁。

“吱~”蘇落雁微微一笑，回道。

“哇！我做到了?！痹廊绻事燥@興奮，經歷一個儀式，已經能主動發送心電波了。

“對了，你能不能告訴我，蘇落雁是誰？”岳如故又問。

“我?！?/p>

“然后呢？”

“好吧，你的好奇心太重了。我就跟你說一句：我，蘇落雁，跟你同歲，也是天大的學生，不過兩年前畢業，現在是自由職業者，介紹完畢?！?/p>

“好簡短的介紹。不過你竟然也是天大的，那我要叫你一聲學姐了?！?/p>

“不必了，我們同歲，我不想占你便宜?！?/p>

“還是叫你學姐吧，誰叫你們翡翠使徒果然都是天才，我都才要上大三，你都已經畢業兩年了。我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學姐多多指教?！?/p>

蘇落雁嘆了口氣，回應道：“學姐就學姐吧。不過關于心靈感應和讀心術，你現在才剛入門，還太嫩了，因為現在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p>

“什么？我的心又被你看光啦！能教教我怎么才能不被你們讀心嗎？”

蘇落雁語重心長地解釋道：“人在思考的時候，就會產生電波，不管是叫腦電波也好，心電波也好，反正就是那種東西。電波會任意發散到體外，輕易地被我們捕捉到。你要想不被讀心，有兩個方法?！?/p>

“哪兩個？”

“第一，完全不經過大腦思考，憑潛意識和本能做出反應，稱之為‘無心’，不過你絕對達不到這個境界，一直那么做下去，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吧。第二，把你思考的產生的電波控制在內心領域而不擴散到身體之外，在你自己的地盤上，只要你不主動發散出去，沒有人能夠捕捉你的電波。你的內心就是你自己的‘絕對領域’。除非，對方的能量碾壓你，直接沖破你的心房強行讀取。不過那是最極端的情況了，因為你們的所擁有的能量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不過那種人應該不存在吧?！?/p>

岳如故聽著似懂非懂，還想要再問些什么的時候，蘇落雁又馬上繼續說：“好了，我們先上去吧，在這里也已經待得夠久了。還有一些問題，我以后會慢慢回答你?！?/p>

“哦～～”岳如故只得弱弱地回應。然后，兩人關上了地下室的門，沿著階梯回到一層的咖啡館，另外兩個人已經在一處餐桌前坐下。凌晨曦揮手示意，最后四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下，一切仿佛都沒發生過。

四人點了一桌咖啡坐下，葉微露開口對岳如故說：“下次我們暗幕社的集會也在這里，這間咖啡館是我開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對了，岳如故，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么叫‘翡翠咖啡館’了吧?！?/p>

“嗯哼～”岳如故微微頷首，但心里卻略有疑惑：接下來不是該要教我讀心術了嗎？

“有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的翡翠基因已經通過剛才的儀式徹底激活了，所以你所要的讀心術，你自己遲早會領悟。當然，晨曦會幫你，所以你也別不滿?！比~微露喝了口咖啡，笑瞇瞇地看著岳如故。

凌晨曦適時地拿出一個小水晶柱和一本書遞給岳如故：“這里面是一些對你有幫助的內容，多少能解答你的疑惑?！?/p>

岳如故接過水晶柱，還是直接放入口袋中，看了看書名，居然是《死后文》。

“這是真的？怎么這么??？”

“我從一千多個版本中挨個驗證過來，這就是最初的版本，但也是個殘本。完整的版本市面上根本找不到?！比~微露冷冷說道。

“你是怎么驗證真偽？”

“開篇的第一個通靈陣法，我親自完成了一遍，有效?！?/p>

“你通靈了？”

“你說呢？”葉微露不屑地瞥了一眼。

岳如故瞬間火大，但他忍了下來。

但他也不得不對葉微露刮目相看，他竟然從嘗試了通靈陣法，而且是從一千多個版本中試出來的。

葉微露冷峻的臉此刻也終于露出了笑意。

蘇落雁給岳如故發了一個電波：“現在你不要胡思亂想，你想什么，我們都會知道。等一下有話對你說?！比缓笠埠攘艘豢诳Х?。

岳如故反應過來，也有點尷尬地喝了一口咖啡。

大家開始喝喝咖啡，吃吃點心。由于都是天大畢業，或者天大在讀，所以聊天還算是順暢，畢竟都有共同的回憶。

半小時后，葉微露看時間差不多了，說道：“下個月的這個時候，還是這里，我們要舉行一個儀式，請各位務必參加，這很重要！”

然而大家還在閑聊，沒有太在意他的話。

葉微露不得不再說一次：“因為很重要，所以我要說三遍。下個月的此時此刻此地，我們要舉行另一個儀式，都要參加，對我們都有好處?！?/p>

凌晨曦開口道：“好的，收到！“

蘇落雁喝了口咖啡，點了點頭。

然而岳如故沉默不語，腦中空白，只是看著葉微露。

“你聽到了么？”葉微露問。

“你不是要說三遍嗎？我在等你的第三遍?！?/p>

“你！岳如故，你不是要學讀心術嗎？下個月那個儀式過后，你就會學會?！比~微露因為岳如故的態度而感到有點惱火。

看到葉微露傲慢的臉終于吃癟，岳如故終于笑了，可算是為剛才葉微露那個眼神找回了點場子，于是爽快地答應了。

葉微露不得不在心中嘆道：隊伍好難帶，尤其還有岳如故這么個欠揍的存在。

然后他起身道：“我還有要事，先走了?！?/p>

凌晨曦便也跟了出去，臨走前對岳如故眨了個眼睛：“記住哦，下個月此時此刻此地，我們不見不散?！?/p>

.....

.....

等到兩人走后，蘇落雁才終于開口說話：“你是不是喜歡她？”

“啥？”岳如故一口咖啡差點嗆住。

“我勸你還是不要離那個女孩太近了，她可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p>

“你是指凌晨曦么？我覺得還好啊，她又不會吃了我?！?/p>

“學弟，你現在純得跟一張白紙似的，我倒不怕她吃了你，就怕她撕了你，或者把你給染成了亂七八糟的顏色，那多可惜?！?/p>

“學姐，想不到你還這么關心我啊，我以為你很冷淡的呢?！?/p>

“我不是關心你，作為你的前校友，我只是提醒你，那個女人還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掌控的。如果你不可救藥地愛上她，你到時候會受很嚴重得內傷?！?/p>

“謝謝，但我知道怎么做?！痹廊绻蕰簳r不想探討這個話題，索性就換了一個，“對了，學姐怎么一直開口說話，怎么不用心靈感應？”

蘇落雁笑了：“作為一個正常人類，用嘴說話不是很理所當然的嗎？不要因為你掌握了所謂的特異功能就不把自己當人類。我要告訴你，不要太過膨脹了，我們終歸還是凡人，不是神，離神的距離太過遙遠。記住，在沒有成神之前，老老實實做一個凡人，享受凡人該有的生活。最后，用心靈感應要消耗更多的精神力，可是比用嘴說話要累得太多?！?/p>

“學姐，你是不是怕腦電波用久了會跟社會脫節吧?！?/p>

“沒錯，我當初一度自閉，雙耳充滿幻聽，無法與人溝通，只為了守護世界和平。你相信嗎？”

“啥？守護世界和平，你能詳細點說嗎？”

“沒啥?！碧K落雁突然打住話題，“總之，我只是給你個忠告?！?/p>

“好吧，謝謝?！痹廊绻室膊欢鄦?。

沉默良久，蘇落雁又一次開口：“你手肘很痛吧？”

“你怎么知道？”

“我看著你暈倒在我眼前，雙肘與膝蓋都撞到了地上?！?/p>

“什么時候，我怎么沒印象？”

“你還記得你喝那杯紅酒之前的無意識狀態么？”

岳如故想起來當時腦中一黑的光景，恍然大悟：“原來那時候我真的是暈過去了?！?/p>

“畢竟，這么大的能量瞬間涌入你的體內，直接沖破了你的好幾道基因鎖，當時你也應該感覺到自己當時全身發出綠光了吧。換作一般人早就升天了，不過你后來自己爬了起來?！?/p>

“我自己爬起來的？這么屌！”

“嗯，無意識地爬起來，站了足足一分鐘才回過意識來，這意志力我倒是很欣賞?！碧K落雁微微揚起了嘴角。

“謝謝，你的夸獎我收下了?！?/p>

“呵呵，我倒是蠻欣賞你的精神力的?！碧K落雁輕輕挑了挑眉毛，“時候也不早了，我要走了，你還有什么要問的，趕緊問，下一次見面最快也要一個月后了吧?！?/p>

“別急?！痹廊绻誓贸瞿莻€水晶柱，“這個水晶要怎么用呢？”

“就跟你以前的方法一樣，不過這次里面的內容應該不只有聲音了，會包含一些體驗，記憶，以及能量。你回去試了就知道?！?/p>

“如果這水晶被普通人拿去了會怎樣？”

“不會怎樣。水晶雖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具靈性的石頭，但一般人無法讀取其中的信息，因為他們的翡翠基因沒有激活，所以第三只眼也一直處于沉睡中?！碧K落雁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而你的第三只眼，在今天之前還是處于半睡眠狀態?！?/p>

“看來我也是有著超越常人的天賦?！?/p>

“算是吧，不過也髙不到哪里去。只因你里基因的基因鎖本來就不牢固，如今被我們灌入大量能量強行沖破。不過那些能量現在還不是你的，你要趕在它們消散之前把它們吸收為你的才行?！?/p>

“再一個問題，學姐，你是怎么發現自己的能力的？”

“這是個秘密，我暫時拒絕回答?！?/p>

“好吧，接下來你有什么修煉方法么？”

“我的方法，那就是順其自然，享受生活就好?！?/p>

“那你為什么加入暗幕社？”

“你怎么加入的，我就是怎么加入的。你不覺得暗幕社很有趣么？不過，我能加入，也表示我能隨時退出，誰都別想強迫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p>

“哇～好帥啊。能留個電話給我嗎？學姐?！?/p>

“可以，等一個月之后吧，看我的心情?！?/p>

對話到這里，也就結束了，兩人分道揚鑣。

回到家，家中無人，小伙伴們都去旅游了，而岳如故的肉體也早已超負荷，倒頭就睡。

.......

.......

第二天下午，岳如故饑腸轆轆地醒來，在冰箱里翻出一些食物開始狼吞虎咽。

飯飽之后，他終于拿出那個水晶柱，握在手中，他明顯能感覺到昨天被強灌入體內的能量正在慢慢流失，不得不要開始嘗試著將那些能量吸收轉化為自己的能量。

岳如故雙腿盤坐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等了足足一分鐘，緩緩呼出，再吸再呼，如是者三。耳邊不再發出嗡嗡的耳鳴聲，取而代之的是“滴滴滴”的聲音。

岳如故發現他能夠控制這滴聲的強弱，他就把聲音提高到了一個震耳欲聾的強度，然后，眉心腫脹感到了幾乎要爆炸的程度。

他又是一次呼吸，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眉心處，突然他腦內聽到“嘭”的一聲爆炸，接著便什么也聽不到了，他睜開雙眼，發現眼前一片空白，完全一片白色的世界，看不到色彩。

臥槽！這次玩大了，老子瞎了，也聾了！真不該操之過急，把身體玩壞了。

本來想把能量慢慢引導到眉心處的，沒想到一用力，全部沖了過去，瞬間雙目失明加上雙耳失聰。

岳如故有點慌了，這下真有點慌了，但是他還是很快淡定下來，因為視覺和聽覺都只是暫時喪失，反而眉心處的感應變得特別靈敏。

他把水晶柱放到額頭前，突然能夠清晰地感應到水晶的振動，仿佛正在呼吸。他集中精力，開始讀取水晶中的信息。

一瞬之間，所有的信息流涌入他的大腦，所有來自凌晨曦的關于電波發送，接收，讀心的技巧，經驗與肉體體驗瞬間占據了岳如故的大腦，高能的信息流讓他的全身開始顫抖。

岳如故知道當下的時候極其寶貴，信息流來得快去的也快，再次讀取水晶中的信息能量會比第一次弱上許多。他趕緊吸了一口氣，排空腦海中的雜念，把心跳的頻率降到足夠緩慢，騰出空間吸納這些信息能量流。

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眉心，一遍又一遍地體驗來自凌晨曦的那些記憶，經驗和肌肉體感。

......

不知不覺天就黑了，岳如故終于把昨天那些在橫沖直撞的能量和今天的信息流全部都吸收到里基因之中，與之產生共振。

當把所有的能量理順了，那被能量震得麻痹的神經系統終于慢慢恢復，岳如故首先感到聽力恢復了，因為那熟悉的耳鳴聲又回來了，然后聲音又緩緩消散；接著他張開雙眼，雖然室內一片昏暗，但對他來說，這久違的彩色世界又是那么耀眼。

他站起來，全身酸痛無力，又馬上跌回床上。好不容易打開燈，淚水忍不住就充滿了眼眶，不知道是光線太過刺激，還是雙眼復明的喜悅。

“臥槽，老子的狗眼都要閃瞎了！”他用手擦掉眼淚，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來到鏡子前，岳如故居然看到了自己周身散發出的淡淡綠光，他趕緊閉上雙眼，用眉心感知，雖然看不到身體，但卻能看到圍繞身體的綠光強烈了很多。

“看來看見人體散發出來的光芒只能靠眉心的第三只眼才行?！边@是他的結論，他還不確定，但也不會差太多。

由于身體還是太虛弱，他又吃了一堆東西。完畢，正準備倒頭就睡，突然想起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也是來自凌晨曦的水晶柱，那是一個比睡覺高效十倍的恢復身體的方法--冥想。

岳如故開始按照自己習慣的呼吸節奏來冥想。很快地過去一個小時，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全身開始變得放松，也沒有那么乏力了。四個小時之后，他發覺精力已經恢復到滿值。

歐耶！岳如故興奮地吹起了口哨。然而雖然他已經不需要睡覺了，但他也不想到外面游蕩，因為他想起了蘇落雁的告誡：“像一個凡人一樣活著?！?/p>

于是躺在床上，隨手拿起了一本書看，恰好就是葉微露給的那本《死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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