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 悲喜莫名

　　東方春澤從未像今天這般失態，連邢若玉都心中吃驚，這兩個月來，東方春澤都是一副淡然無驚的模樣，從未見他這般面容失色過，他實在不能理解，就算秋嵐在他眼中，也算是驚為天人，東方春澤卻不應作出這般態度。

　　孤桐已在心中暗自叫糟糕。

　　一種特別不妙的感覺，在心底悠然滑過，像是自己即將失去心愛的某種東西一般。那種感覺很奇怪，來的無由無緣，絲毫痕跡也不曾展示，萌生出來的時候，正是他耳中聽聞東方春澤說出“嵐兒”兩字！

　　這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般，直接轟擊在他頭頂，幾乎讓他如秋嵐般挑起。

　　情況由不得他不驚駭，他可以肯定，絕沒有將秋嵐的名字告訴給任何人，而從秋嵐的表現來看，也絕沒有可能認識東方春澤，然后對面這人，卻徑直教出了秋嵐的名字！

　　這時，他的眉頭已經皺起，指在東方春澤胸口的劍握得愈加緊。

　　四周愈加清靜，人流愈加稀少，似乎過往的行人也感覺到這四人凝重起來的氣場，場面變得愈加沉重起來，邢若玉面上時常掛著的三份笑意也慢慢收斂起來。

　　

　　東方春澤的腳步已經停下，然后眼光卻直直的盯著孤桐的身后，全然沒有去看胸口連鞘的長劍。

　　孤桐頂在他胸口的長劍，根本沒有招式可言，純粹就是下意識所謂，雖然也算是快捷迅速，但是決然沒有出鞘殺人般詭異奇快。原本以東方春澤的修為反應，本可輕易躲過，可他卻全然沒有看到。

　　就算是看到了，他也不會躲開，因為他全部的心神都落在秋嵐身上。

　　那種超凡絕塵的精神凝結，比一個餓了三天的蒼狼，忽然看到一只鮮活的綿羊時，露出的強烈欲望，愈加熱烈。

　　他失神的盯著秋嵐，口中癡癡的問道：“嵐兒？嵐兒！真的是你嗎？”

　　

　　秋嵐在孤桐背后，探出小腦袋，皺起眉頭，不知道東方秋嵐為何這般態度，也不知為何知道她的芳名，不由蹙著可愛的蛾眉，小聲說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東方春澤微微一愣，失神的狀態驟然回醒部分，大叫道：“嵐兒！我是東方春澤啊。凌霄弈劍宗的東方春澤啊，你怎么會不記得我？”

　　忽然，他臉上竟然浮現笑容，笑道：“嵐兒，你又調皮了，還故意裝作不認識我！”

　　孤桐并沒有注意他后面的反應，也沒有去聽他后面說話話，腦海中只剩下“東方春澤”這四個字！

　　東方春澤！

　　如果聽到傲神姬冰亦或者狂神洪浩瀚，甚至是狼神閣三神之中最少露面的霸神聞海，他都不會吃驚，因為狼神閣的人理所當然想要殺他，可是東方春澤卻截然不同。

　　先不去論凌霄弈劍宗于江湖中的地位，只論東方春澤這四個字在江湖上的影響，就不再他師兄蕭玉龍之下，雖然可能在修為上，蕭玉龍或許能夠稍勝一籌。

　　孤桐實在沒有到，這個攔在他身前的人物竟然是凌霄弈劍宗的東方春澤。

　　而令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東方春澤竟然認識秋嵐，這讓他心中謹慎的同時，也忍不住對秋嵐的真實身份感到一種，莫名的好奇，能夠讓東方春澤作出如此失態的女子，身份地位怎么能夠簡單的了？

　　

　　秋嵐眼眸中毫無緩和的跡象，雙手緊緊抓著孤桐的手臂，低聲說道：“東方春澤，不認識？”

　　說話進，輕撥被微風吹拂著的幾絲秀發，探出頭來，瞅了孤桐一眼，問道：“桐哥哥，你認識什么凌霄弈劍宗的東方春澤嗎？”

　　嬌俏的玉人在自己臉前吐氣如蘭，孤桐感覺格外舒服，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凌霄弈劍宗的東方春澤可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人物，我雖然沒有見過，卻已經耳聞已久！”

　　秋嵐聞言面容露出不解，眉頭蹙的可愛調皮，嘟著小嘴說道：“可是為何嵐兒就沒有聽說過呢？”

　　東方春澤臉上笑容頓時一冷，目瞪口呆的說道：“嵐兒，這個玩笑并不好笑！你知不知道這兩年我是怎么度過的？兩年，整整兩年，自從你失蹤之后，我沒一天過的快樂！這兩年間，我幾乎踏遍了古玄大陸的所有疆域，卻找不到你任何消息，你知道我那時是什么心情嗎？”

　　他越說越激動，胸口劇烈欺負了，俊朗的面容也變得有些猙獰，說道這里的時候，幾乎用吼的！

　　孤桐見他這般激動的面容，想也不想，指在他胸口的連鞘長劍，重重一點，打斷了他的話語，這一招也算是巧勁，勁力驟發，將東方春澤說話的那股氣力，崩斷開來，頓時便上氣不接下氣，剩下的話語擠在胸腔內，再也吐不出來！

　　如鯁在喉的感覺，并不好受！

　　東方春澤的臉，迅速憋得通紅，這是他才發現靜靜指在胸口的那柄青翠碧綠的連鞘長劍，眼眸終于從秋嵐的身上挪開，望了胸前的長劍一眼，眼光便驟然落在孤桐臉上，雙目微瞇，兩道猶如劍光的氣勁便在空氣中驟然出現，無形中往孤桐雙眼刺去。

　　孤桐微微一笑，長劍收回，連鞘在身前畫了一個完美的圈兒，便將東方春澤這兩道無形氣勁化為無形。

　　東方春澤這突然一擊無功后，卻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而是目光繼續盯著秋嵐，說道：“嵐兒，這兩年來，我整個人幾乎死掉了，猶如行尸走肉般，沒有你的日子，我只能借酒澆愁?！?/p>

　　說著，不知不覺，這兩年煎熬的生活便一幕一幕浮現心頭。

　　他雙眸已經變得濕潤，似乎有淚水在眼眶中溜溜的打轉，卻忽然微微抬頭，破涕為笑，說道：“不過，一切都過去了，我終于找到了你了，嵐兒，你快跟我回山，然后在去飄渺云煙齋，想來齋中的前輩見到你后，必然喜悅異常！”

　　說罷，竟然再次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想要將秋嵐拉到身側。

　　只是，他剛邁出一步，便被一人按住了肩頭，不解的回首后，便看到邢若玉微微搖頭，說道：“東方兄，這位姑娘的態度不對！”說完，眼神示意往秋嵐望去。

　　東方春澤轉回頭，這時才注意露出上半身的秋嵐，俏麗的臉龐上露出異常的神色，那種表情和特別，可無論怎么復雜，絕不像聽了東方春澤的話后，感動的模樣，卻是帶著一種茫然和看不懂的神色。

　　他頓時心中一沉，緊張驟然提起，問道：“嵐兒，你怎么了？”

　　孤桐冷冷道：“她很好！”不知怎么得，看到東方春澤看秋嵐那般緊張的模樣，他心中便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似乎像是明明屬于他的一種東西，突然有另外一人想要搶去一般。

　　其實，他并不能理解自己對嵐兒的那種感覺，是哥哥與妹妹的關懷？還是男女之間的愛情？以他在情感方面的木訥，根本無法分辨出這其中的感情。

　　所以，當東方春澤表現出認識秋嵐的時候，他便生出不舒服的感覺。

　　這時，聽到東方春澤的話后，便忍不住插話冷嘲熱諷一下，這話就像是自然說出，根本未曾經過大腦，話語脫口而出后，他自己也微微感到吃驚，不知自己為何說出這般話語。

　　難道秋嵐在他心中已經如此重要了？

　　

　　秋嵐聽聞他的話語后，卻嫣然一笑，說道：“我桐哥哥說了，我什么事情都沒有，好的很呢！有桐哥哥照顧我，我怎么會出事？”

　　東方春澤沒有在乎孤桐的冷嘲熱諷，反而被秋嵐隨意般的話語感覺猶如一道冰水從頭澆下，讓他瞪目結舌，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說道：“嵐兒，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會不記得我了？你莫要嚇我！我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了！”

　　其實，他此言卻是未曾虛言，這種狂喜到絕望的打擊，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住，尤其是這兩年來，他心力憔悴，在見到秋嵐后，那種狂喜已經激發生命最后的希望，可發現秋嵐竟然全然當他如陌生人般，這種茫然眼神帶來的絕望，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住的。

　　

　　秋嵐露出深思的表情，忽然恍然大悟，說道：“這位公子，難道你真的認識嵐兒嗎？”

　　她表情認真，態度也誠懇，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

　　

　　東方春澤波瀾的心情也慢慢變得平靜，他畢竟是出自凌霄弈劍宗的天之驕子，心理的承受能力遠超常人，道：“我當然認識你，現在重要不是這個，而是嵐兒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像是丟掉了一些記憶似得？”

　　

　　秋嵐慢慢從孤桐身后走出來，依舊雙手緊緊抓著孤桐的手臂，眉頭輕蹙，眼神中露出回憶的神情，慢慢說道：“我呀，好像是忘記了一些什么，發生了什么事情也記不清了！”

　　東方春澤不由失望的叫道：“怎么會這樣？”

　　孤桐望著他抓狂的模樣，便輕輕說道：“嵐兒現在只有最近三年的記憶，前面的不知何種原因，已經想不起來，我現在倒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他已經知道東方春澤的身份地位，在清除東方春澤認識秋嵐后，他心中便對秋嵐的身份泛起不可遏制的好奇心，已無論將來會發生什么，他總要首先弄清秋嵐的身份，才能在做以后的打算。

　　

　　東方春澤的眼神終于從秋嵐身上移開，落在孤桐身上，灼灼的盯著他，看了一盞茶的時間，才緩緩說道：“嵐兒為何會跟在你身邊？”

　　孤桐聞言啞然失笑，攤開雙手，聳肩道：“這完全是巧合，沒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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