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神奇的老混子

第二天一大早，劉斐，張燕和陳懷遠小董，還有四個樂呵呵的青年擠進那臺破面包，然后繞著駐地圍墻直接駛向市區……。

眾人離開沒多久，一個平頭青年叼著煙松松垮垮的從軍械庫內走到外面，然后就杵在雪地上怔怔出神……，今晚過完年三十，他就算是正式下社會的社會人了！

此人正是三天前下山的“天龍衛”隊長王天坤。

而樂呵呵擠進面包跟著出去的四個青年則是：陳懷遠信息組的張國軍，凌文，鐘義，袁鶴！

今兒是年三十，張燕一聲令下，除了主動提出留守的王田坤，其他人集體出動前往最近的“南郊農貿批發市場”采購年貨！

說是最近，離著駐地也有十幾公里的路程。

半個小時后，一行八人出現在農貿市場入口，根據事先分配的購買任務，張燕和小董帶著張國軍和凌云，而劉斐、陳懷遠和鐘義、袁鶴成為一組，兩組人分別行動很快匯入市場的人流之中。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紅塵啊滾滾，癡癡啊情深，聚散終有時，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夢里有你追隨。我拿青春賭明天，你用真情換此生，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何不瀟灑走一回…”

“共你有過最美的邂逅，共你有過一些風雨憂愁。共你醉過痛過的最后，但我發覺想你不能沒有，在你每次抱怨的眼眸，像我永遠不懂給你溫柔……但求你未淡忘，往日舊情，我愿默然帶著淚流，很想一生跟你走……”

市場內人山人海川流不息，那邊錄音機里放著葉倩文的“瀟灑走一回”，這邊小喇叭里是張學友最新專輯里的“一生只想跟你走”，一片歌舞升平其樂融融的祥和氣象。

張燕一組四人先來到海鮮區，按照單子一樣一樣的買下來，烏魚、刀魚、大海螺，蛤蜊、大蝦、海蠣子，最后還差兩條兩斤左右的海魚。

各個攤上海魚倒是很多，但張燕都沒怎么看上眼，她理想中應該是那金燦燦的大黃花！

“哎，姐～這條是嘛？”

小董眼尖，看到一條和張燕描述的差不多大小，渾身泛著金黃光澤的海魚，趕緊招呼張燕。

張燕聞聽后走了過去，靠近一看，那幾條黃花魚無論是個頭還是新鮮度正是心中所想！

“嗯～，就它了，來兩條！”

張燕話音未落呢，小董身后就傳來一道蠻橫的吆喝聲“大黃花都給我留著！”

海鮮攤老板笑呵呵的剛要招呼張燕，聞聲扭頭一看立即笑意更濃“哎吆～，炮哥啊，必須給你留著??！”

被稱作“炮哥”的是一個留著披肩發，大餅子臉的敦實青年，他伸手一扒拉身前的小董就來到攤位前面“就這么大的，有多少??？”

攤主還是堆著笑臉“炮哥，這么大的還有三條…”

“三條？嘶～”

炮哥一嘬牙花子，回身沖身后一個三十多歲，身穿黑色大衣的青年說道“祿哥，你等會，我再問問，肯定給你湊齊嘍！”

見祿哥沒啥反應，炮哥轉身又問向攤主“前面幾個攤我都看了，后面誰還有？趕緊問問，還差七條呢！”

攤主一聽露出為難的表情，指了指鐵皮盒子里那三條兩斤往上的黃花魚“炮哥，不瞞你說，這么大的全市場就剩下這三條了！”

“啥玩意？！”

炮哥剛夸下?？谥苯颖淮蚰?，跟著就急眼了，眉毛一挑眼珠子一瞪“你特么連問都沒問就知道沒……”

張燕實在看不慣對方這種欺軟怕硬，囂張跋扈的德行，沒等炮哥說完，上前學著他扒拉小董那樣一扒拉對方肩頭“哎～你等會的！”

炮哥只有扒拉別人的份，豈能被別人扒拉，還是在自己地盤上，關鍵還有個不輕易現身的大哥在看著呢，這面子要是不撿起來，那掉地下得摔的稀碎！

炮哥猛一回頭！

正看到張燕瞇眼盯著他“你多大人了，插號加塞不講究先來后到也就罷了，大過年的怎么還張嘴就罵人呢？沒人教你??？！”

炮哥被懟的有點懵，等張燕說完才怒目圓睜說道“你誰??？管得著嘛你～，你個臭娘們…”

炮哥嘴里那“娘們”倆字剛出口，張燕一點不慣著，直接掄圓了就是一巴掌！

“啪～！”

炮哥措不及防“哎吆！”一聲捂著半邊臉原地就轉了一圈“你，你…”

張燕原本瞇著的雙眼一瞪，伸手指向炮哥“再廢話，我立馬讓你變成娘們！”

炮哥也不怕丟人現眼了，這一波面子是稀碎了，但還得撿起來，他回身喊到“東平，給我攏人，我還不信了，就個娘們…”

“啪”

又是一個措不及防，又是一個大嘴巴子！

頗為敦實的炮哥直接被第二巴掌給扇的趴在海鮮攤上，那張大餅子臉直接懟在一堆海帶里面！

說最狠的話，卻是最善良的人！這就是燕子，一個嫉惡如仇俠肝義膽的當代花木蘭！

這時一個西裝革履花襯衣的大背頭分開人群擠了進來，呲牙咧嘴道“哎，哎～這怎么個事？知道這是誰嗎你們就動手？我跟你們說，你們今兒是攤上事了知道不？！”

這邊鬧出動靜，接著有人就從遠處幾個不同的方向往這邊聚攏，市場里面人太多，沒個五分六分鐘的根本過不來！

而劉斐四人也剛好從春聯區域逛到海鮮區隔壁的肉食區，并且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看了個全套！

劉斐不僅沒有勸阻的意思，心里面還有那么些許的小期待，這兩天有點郁悶，需要發泄一下。

他讓陳懷遠和鐘義、袁鶴悄無聲息的護在張燕四周，以防不測！

當大背頭出現時，他一眼就認出了老混子葛東平的身份，也猜測到這個市場是永勝下面的場子。

劉斐心里立馬就有了主意。

而小年撞車現場的另外三人，張燕、小董、陳懷遠自然也認出了大背頭！

四個人真心挺佩服大背頭那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神奇操作，只要這個大背頭一出面，總能帶來驚喜，就是不知今天會是以什么的方式收場？！

“攤上啥事了？！”

張燕向前一步面向大背頭，柳葉眉一挑“來～你跟我說說攤上啥事了？”

大背頭相當睿智的后退了一步，以他多年的江湖經驗來看，面對這樣喜歡扇耳光，而且扇的還相當有水準的雌性生物，必須與其保持絕對的安全距離！

“既然這樣～，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大背頭抬手捋了捋牛犢子舔的油光錚亮的背頭“姐～，我跟你說，咱有事說事，你這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豈不是壞了規矩，再者……”

大背頭審時度勢一句“姐！”果然避免了一巴掌。

在社會上混，只要不知對方根底，見了女滴叫姐，見了男滴叫哥，這是老混子的一貫原則！

“哎～大兄弟你也等會兒的！”

張燕抬手打斷對方，還投桃報李還了對方個“大兄弟”的稱呼“你意思是跟我講道理是吧？”

大背頭溫文爾雅，點頭道“嗯，是這么個意思！”

“那就有得商量了…”

張燕指了指剛要起身的炮哥“這哥們壞規矩在先，大過年還滿嘴臟話，大庭廣眾之下影響極其惡劣…”

“對～！”

護在張燕身后的小董插了一句最關鍵的“他不僅搶我們的魚，還侮辱我姐是娘們，簡直是孰不可忍！”

大背頭聽得是直翻白眼，在這個市場炮哥既然開口了，那魚誰也不敢賣給你們，再說了～，你個女的不就是娘們嘛～，不過萬幸自己經驗豐富稱呼的是“姐”！

可想歸想，嘴上卻不能說，善于察言觀色的大背頭可不會犯炮哥那樣的低級錯誤，今兒這事，炮哥就是禍從口出的典型教材。

大背頭神情淡然，儼然一副老成持重之態“但是你們動手，這就不對了，古語說得好，君子動口不動手嘛～，你們這一動手，顯然非君子之為??！”

“切～！”

張燕聞聽嗤笑一聲，蔑視了一眼正在起身的炮哥“對待這種非君子，就得用非君子之為的非常手段！”

即便是號稱“江湖閱歷深厚”的老混子也被張燕給繞的有點接不上話茬！

沒辦法，初中沒畢業，胸無點墨，這是硬傷！

此時，劉斐也走了過來，他觀察到大背頭身后叫“祿哥”的青年只是有意無意的看幾眼張燕，沒有一點想要插手干預的意思，而且始終眼神玩味一言不發！

但很明顯的是，“祿哥”的身份比起那“炮哥”要高出不少！

當劉斐來到張燕身邊的時候，遠處那些小青年也紛紛從各個方向擠了過來，不過那祿哥隨意的擺了擺手，他們就圍而不動了……。

“臥槽！”

那炮哥呼啦了一下臉上的海帶片子，有些暈頭轉向的晃了晃腦袋，在看清局面后，往大背頭那邊站了站，這才一指張燕沖那些小青年喊道“杵著干嘛呢？沒看打人了嗎？擾亂市場秩序，破壞社會和諧…”

炮哥話沒說完，就被劉斐突然指向自己的手指給嚇得往后一躲“你，你…”

劉斐就那么風輕云淡，微微笑著用手指點著炮哥，聲音不大的說道“知道破壞軍需供給是什么下場嘛？趁著事沒鬧大，趕緊散了，不然今天就是你小子攤上事了，知道不？！”

“刷～！”

話音落，大背頭和炮哥，以及他倆身后的祿哥都是為之一愣！

祿哥玩味的眼神也為之一頓！

而劉斐眼神卻變得笑意玩味，他緩緩走近大背頭東平，身體略微前傾“還記得小年下午你撞過的那臺車嘛？”

大背頭再次一愣，然后疑惑的看著劉斐。

“那臺車就停在市場外面?！眲㈧痴f完又問了一句“車主叫孫志輝，還記得嗎？”

大背頭怎會不記得……大背頭猛然心念一動，他聯想到對方剛才提到的“軍需供給！”

大背頭上下打量一下劉斐，還是覺著沒什么印象，不僅問道“你是？！”

“那天中午是我們戰友聚餐，不過我先走了…所以你我沒見過面?！眲㈧痴f完指了指一邊的陳懷遠“他，你應該有印象吧？”

大背頭順著所指的方向看去，正看到站在祿哥身后的陳懷遠。

大背頭除了出神入化的裝逼風范，那就是記憶力相當不錯“啊～，有印象，這哥們當時幫著救火來著…”

“也是我戰友！”

劉斐平靜的笑了笑，然后扭頭看了眼那三條黃花魚，接著說道“今晚首長家里就缺兩條黃花魚，你說我們是不是必須得把這魚給買回去呢？！”

在迅速權衡利弊后，大背頭聞言立即露出一副“頓悟”的表情，沖劉斐一笑“哥們，你等會的…”

說完，大背頭堆起笑臉轉身走向祿哥那邊。

炮哥被兩人神秘兮兮的對話整的有點懵，很明智的選擇了暫時性沉默，以靜觀其變！

大背頭走過去和那位叫祿哥的青年低語了一陣，兩人不時的看向劉斐這邊……。

沒一會，大背頭又把炮哥喊了過去，就看祿哥挺嚴肅的說了幾句什么，然后是拂袖而去！

炮哥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走進人群中，圍在四周的那些小青年也跟著散了。

劉斐看到這個場景，立馬就知道這個大背頭再一次的“力挽狂瀾”解決了一個麻煩！

大背頭滿面春風，屁顛屁顛的走回來邀功道“我跟你說哥們～，我東平絕對是你們的貴人，行了，該買魚買魚，該過年過年！”

“沒事了？”

張燕挺好奇的，就多問了句“你們不是還差七條嗎？”

大背頭一聽，直接來勁了“姐，別的地我不敢說，就在這一片，還有我東平解決不了的事？還有我東平買不到的魚？！”

“大兄弟義薄云天，令人佩服！”

話音未落，張燕伸出一個大拇指！

“行了，該干啥就干啥去～，別圍著了！”

大背頭風輕云淡的驅散人群，極其瀟灑的沖劉斐和張燕擺了擺手，直接來了個“深藏功與名，事了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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