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遺落夢境

林凡不敢茍同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敵人會是整片天地。

他要的只是找出幕后真兇，替雙親以及所有被害的神龍村村民報仇雪恨，僅此而已。

他從未想過，要與這整片天地為敵！

他不懂，所以他問：“我身負血海深仇，為了報仇我愿意付出一切，卻怎敢與天地為敵，老先生說笑了吧？”

老者微嘆，慈靄的看著林凡的眼睛：“我曾經和你一般的想法，不過，人有人道，天有天道，在天道面前，人道總是不堪一擊，一眼萬年之后，你是否還敢訴與人說，何謂滄桑？罷了罷了，日后你會明白，我們這等人，終是這樣的命，嗬！”他轉身向外走去，“我去為你重塑軀體，你好生呆著?！?/p>

我們這等人，終是這樣的命！

一頃刻間，胸腔之中似有東西洶涌而出，林凡望著老者離去的背影，只覺天地悠悠，唯是多了這一個惆悵客，天涯載酒，且歌且行！

老者不過是逗留在此的殘魂，也能給他這般的蒼涼之感，那真正要救自己性命的人，又該是何種風采？

無法想象。

他緩緩在房間內渡步，心中一動，伸出食指在墻壁上輕輕一碰，忽的一陣眩暈傳來，眼前的景象突變，一瞬之間，林凡已經離開剛才的小屋，來到另一處陌生空間！

驚覺之余，忽聽見了人聲。

他循聲看去，只見天地之間，佇立著一個身材偉岸的青袍男子，他雙眼赤紅的握著一把仙氣沖天的寶劍，凌空而立。他的身前背后，站滿了面色猙獰，渾身泛著妖氣之人，一個人首蛇身的妖媚女子嬌笑道：“無方子，僅憑你一人，恐怕收拾不了我們吧！”

林凡大驚，昂首于天地之間的那人，竟是太上宮的祖師無方子?!

無方子眼中的赤芒更盛，渾身上下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邪異，他長劍一擺，狂笑道：“為了我一人，四大妖族的人都來齊了，你們既然想收拾了我，那就不妨試試！”他話鋒尖銳，“還是你們都怕了，不敢來了？”

磅礴的氣勢在天地之間回蕩，林凡暗嘆，好一個奇男子！

那人首蛇身的女子面色一紅，對著身后的群妖喝道：“一起上！”

剎那之間，天地完全被燦烈的刀芒劍氣籠罩，無方子仗劍而行，劍芒吞吐間，他一步殺一人，熾熱的鮮血濺上他的青袍，他就像是從地獄之中行來的勾魂使者，將這片天空變作了一個修羅工廠。

“小心！”林凡忍不住喊道，那名人首蛇身的女子和一名頭生犄角的妖怪趁著無方子不注意，偷溜到他的身后，企圖偷襲。

許是聽到了林凡的呼喝，無方子回過頭沖著他的方向詭異的一笑，卻理也未理身后的危險，反而抖擻精神繼續在魔群之中拼殺，他的后背被蛇尾狠狠的抽中，一口鮮血吐出，他仰天長嘯，不管；左肩膀被魔王的手中的犄角刺出一個血洞，他狂笑，不顧。

林凡看的心驚膽寒，這哪還是一個人，這明明就是走在人群之中的修羅，只有修羅才有這樣戰天斗地的氣質，也只有修羅才敢以一己之力獨挑所謂的四大妖族！

他是個寂寞無情的英雄！

然而，妖怪實在太多了，無方子已經在妖群之中從南殺到北，從東殺到西，大地之上已是血流成河！

眾妖叫囂道：“無方子，你一個人，殺得完嗎？”

殺不完?無方子轉身看向身后不斷涌來的敵人，突然古怪的一笑，再次凌空而起，他腳踏七星，右手指劍向天，左指厲芒向地，斷然喝道：“五行-八卦-降龍-伏虎-乾坤-口袋-血祭-大陣！”

林凡心神大震，他終于明白了無方子的浴血奮戰的用意，他從南殺到北從東殺到西，就是要用這些妖怪的鮮血引出這天地大陣，他故意讓對手偷襲得逞，也是為了祭奠這血陣的形成，他并沒有使用正規的手段開啟大陣，而是采用了一種更為直接的手段，更加血腥的場面引動這曠世奇陣！

以牙還牙，以血祭血！

天地失色，眾妖仰首看著半空之中半人半魔的怪物，眼中露出驚恐之狀。一些腦筋轉的快的妖怪撒腿就跑，他們知道，一旦大陣開啟，所有人都會被無情的鎮壓在這片大地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無方子殘忍的一笑，爆喝一聲：“啟！”

方圓百里之內，瞬間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中，地面上的鮮血迅速匯向高空，無方子再次看了一眼林凡所站之地，微微一笑，轟鳴之聲傳來，大陣啟動。

天地間傳來無數的鬼哭狼嚎，無數的生命被席卷其里，爆射而下的能量瘋狂的將其絞殺，整片大地完全淪陷入一片鮮紅。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硝煙散去，哭嘯之聲漸停，映入眼簾的是無數的樹樁枯枝，方圓百里的生靈無論妖畜盡被絞殺，荒涼之感撲面而來，大地之上寸草不生，一陣大風嘯過，山巒崩坍，大河干涸，瞬間黃沙漫天，一切枯黃。

數座閃爍著淡淡星光的無字石碑無聲佇立在沙漠里，交相呼應。

而親手導演了這一切的無方子，靜駐沙漠之上，手中仙劍也寸寸消散，最終消失在這片天地之間。

他眼中的赤芒漸漸散去，容顏似乎也蒼老了許多，他呆立良久，忽然說道：“你，明白嗎？”

你，明白嗎？

林凡的眼淚奪眶而出，他高喊著，我明白我明白，盡管他什么也不明白。

他幾乎是沖向無方子，想要和對方說上一句話！

就在這時，耳際之間忽然傳來一聲大喝：“醒來！”

一股無形的牽引之力瞬間襲來，將他與無方子的距離拉得越來越遠。

“祖師！”這是林凡醒來之后的第一句話。

然后就看見姜明一臉焦慮的看著他，大師兄回來了。

林凡翻身坐起，細查之下體內的傷勢基本痊愈，受傷的經脈此刻也好了七七八八，老者的聲音忽然從石碑之中傳來：“林凡，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將要形神俱滅，你和這位小友要盡快離開此地，切記，有早一日玄功大成之際，再來這悔過碑中，那時，你就可見到那位真正要救你的主人了?！?/p>

說罷，便再無聲息。

姜明眉頭緊皺，并未聽見老者的話，他詢問林凡怎么回事，林凡大致說了一些，獨獨略去魔道雙修的隱情。

突然腳下大地一陣顫栗，只見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黃沙，此刻卻像得到什么指示一般，迅速前涌，姜明輕捻法訣，仙劍瞬間放大，載著兩人直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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