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蒙特勒男爵

秘藍傭兵團，在花羽?輕風的指引下很快便找對的方位。他們成功地發現了新的痕跡，十名盜賊正朝著男爵領中心的方位前行，哲法等人必須加快腳步，盡量找到并靠近對方，卻又不能被對方察覺，這種追蹤顯得十分困難。

事實上，哲法還不確定自己六個人能否成功拿下十名高階盜賊，即便他們當中沒有圣域，人數上的差距也使得哲法不打算直接正面交鋒。

在十幾公里外的前方，叢林的盡頭。一小撮人群聚集在一起，他們的目光齊齊投向密林外那片開闊地中心的城堡，普羅旺斯堡。

“去聯絡他，把貨取走！”十人中的首領說道。

“可我們還沒有完成任務，只積累了九成的貨?！币粋€聲音憂慮地說道。

首領瞪了對方一樣?！笆Ｏ碌囊怀晌覀冏约合葔|上！完不成任務，你也得去見那死掉的九十個弟兄！”

“是......”聲音變得細微顫抖。十名盜賊心中都不好受，他們是黃沙高地一直不可小覷的本土勢力，曾經也過著逍遙法外的日子。直到黃沙并入紅森，帕克家族接管了這地的統治權。

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打劫不再是一項無本萬利的買賣。即便是他們這些行走在刀尖上的亡命之徒，居然也要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納稅。

是的，山賊打劫也要納稅。

每年上交價值百萬金的各種贓物，剩余的部分才能屬于自己。面對強勢的帕克家族，亡命之徒也只能低頭，但隨著越來越多的貴族領直接臣服于黃金家族，山賊們可以打劫的范圍越來越小，最終，他們來到的黃沙高地最西邊，靠近神圣雙子帝國的普羅旺斯地區，這里的女侯爵遲遲不肯正式臣服帕克家族，卻讓這片區域成為唯一不受黃金公爵勢力保護的區域，是盜賊們最后的樂土。

但亡命之徒失敗的代價就是他們的性命。被女侯爵的騎士團圍剿要付出生命，不按時交納稅金也要付出生命，相比之下，和前者對抗的存活幾率更高一些。

盜賊首領一邊思考著未來如何重新壯大隊伍，一邊想著如何從眼前這片貧瘠的男爵領中榨取一些剩余價值，好讓自己的損失小一些。幾天前奉命來接受自己搶劫來的贓物的人，一臉晦氣狠狠地敲詐了自己一筆，讓盜賊首領最近幾個月的忙碌都白費了。

他自然不會知道，那名收稅官在不久前還是哈薩辛子爵的信使，肩負著兩個任務來到普羅旺斯。而兩個任務顯然都失敗了，盜賊們沒有打劫到足夠的財富，女侯爵也拒絕了哈薩辛的‘求婚’，如果那封信算是求婚的話。

那名信使已經死在哈薩辛的怒火之下，而盜賊首領至少目前還活著，能夠從瓊?薩瑟蘭的鐵蹄下逃生，他和身邊的九命伙伴確實都有著過人之處。

“頭，有動靜！”一名盜賊從叢林深處現身，他是負責放風的哨兵。

“隱蔽！”十名盜賊立刻安靜地動了起來，他們各自尋找適合的地利隱藏自己，哨兵說的有動靜，和有危險是兩個概念。也許會是追兵，也可能是偶爾路過的肥羊。為了確保主動權，盜賊首領要求哨兵在不過分接近對方的前提下得到一些簡單的消息便立刻回報。善于隱蔽的他們，完全可以在黑暗中自己決定是繼續躲藏還是對來人發動攻擊。

哲法還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被人發現，花羽的視力雖然還，但不代表她能夠看穿一切，特別是隱身在黑暗處的哨兵。

“頭兒，等等！”發覺不對勁的居然是龍血侏儒金山，滿腦子都是如何規劃理財的家伙從來也不可能是偵探和追蹤方面的大師。但金山卻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對勁，我們的目標有問題！”

“什么問題？”哲法不解，一路上已經發現了幾處隱蔽的痕跡，曾經的存在很難被徹底抹去，有花羽在，任何刻意被遮蓋的痕跡都會暴露，哲法確信自己正沿著盜賊們行進的路線前進。

“沒有錢的味道！頭！他們身上沒有帶那些搶劫來的贓物！沒有金幣！沒有珠寶首飾！沒有毛皮礦物！那些卑鄙的盜賊，難道丟下他們盜劫來的財物就這樣逃跑了？！”金山的嗅覺在有價值的物品上有著異樣的天賦，他堅稱只要金幣積累到一定數量，空氣中都能彌漫著錢的味道！

支持他這一奇怪論調的，只有他的弟弟銀山。

但哲法卻停下了腳步，如果是一個人類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哲法會揍他一頓。但對于龍血侏儒來說，討論任何與財富有關的話題，都是最嚴肅最正式甚至最神圣的，如果金山堅信自己正在追蹤一群身無分文的窮光蛋，那么這群盜賊就一定沒有帶著贓物同行！

還有另一股勢力存在？那些贓物到底是被隱藏在某個神秘的地點，還是被他人接管帶走了？

哲法自然不會知道，數天前大搖大擺進駐普羅旺斯城的帕克家族信使，在回程時扮演了稅務官的角色，同樣大搖大擺的，卻帶走了這群盜賊團伙今年的幾乎所有收獲。

“沒有財物，那說明他們去男爵領至少不是送錢的?！币婚_始哲法擔心對方和蒙特勒男爵勾結，現在看來，打劫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聽說蒙特勒男爵已經六十多歲了，如果這群盜賊不是他的朋友，那么他們的到來對男爵來說一定不會是什么好消息?！闭芊ù蚨ㄖ饕?，繞過前面的盜賊，加速行動搶先進駐蒙特勒堡，將這一消息帶給男爵，讓他有所準備。

秘藍傭兵團有了新任務，哲法召喚出六頭魔駒，這種魔法生物雖然戰斗力幾乎為零，存在的時間也有限，此時正是用得著它們的時候。哲法等人風馳電掣地繞過眼前的密林，這片區域不大的小樹林難不倒魔駒的四蹄，傭兵們沒費多少功夫就出現在了蒙特勒城堡的另一側，連男爵城堡的旗幟都已經肉眼可見了。

“你們是什么人？”守城衛兵端著簡陋的長槍問道。這種偏僻的地方多年沒有外人前來，領頭的又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盡管獸人和灰皮侏儒的存在讓衛兵感覺有些新奇，但卻完全沒有任何警惕性。這表現落在哲法眼中有些讓他遺憾，看來這座男爵領的主人對于帶兵打仗必然是一個合格的外行。

“請通報一下，秘藍傭兵團團長哲法?衛斯理，希望能夠拜會蒙特勒男爵閣下?！边f上自己的身份標示，哲法退到一個安全的距離讓衛兵方向，自己確實沒有任何武器，身后的那些伙伴們也沒有把武器握在手上，這樣的動確實是贏得了對方的信任。

通報很快又了回應，還是那名衛兵，氣喘吁吁地回到哲法面前，說道：“你們可以進去了，男爵大人正在用餐，他聽說有客人來看望他很開心，邀請你們共進晚餐?！?/p>

“倒是挺沒架子的?！闭芊ㄝp松一笑，自己的傭兵身份其實也說明哲法等人不是貴族，能夠被一名男爵邀請共進晚餐，看來這位老人不是特別寂寞就是特別的熱情好客。

走進城堡，樸素的裝飾和布置超乎了哲法的想象。腳下的地毯像是男爵家中的女傭自己編織的，許多圖案因為技術不純熟都有些錯位了。墻上倒是掛了許多風景油畫，但一看就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哲法越看越熟悉，突然醒悟過來這些油畫中的景色分明就是蒙特勒城堡附近的景觀，看來這些油畫的作者就在城堡中，甚至可能就是男爵本人。

“哦！你好，年輕的客人，哈哈哈，居然會有人來看望我這糟老頭子，真是難得??！”爽朗的笑聲從剛剛打開的餐廳內部傳來，一名體型健壯但須發已經花白的男子站起身來，放下手中的刀叉主動離開座位走出來迎接哲法等人。那桌上是喝剩一半的紅酒和被咬過幾口的牛排。

“請原諒，如果你們早一點到達，我就不會先自行用餐了?！崩夏芯粜χf道：“黃沙高地最近很熱鬧，我一直在想什么時候能夠見到來自聯邦南方的傭兵，沒想到你們就來了！莉莉，去給客人們準備晚餐！”

“謝謝您，男爵閣下?！闭芊ǘY貌地回答道。那名叫莉莉的女管家熟練地退了下去，突然要多招待六名客人，廚房里又要忙上一陣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泵商乩漳芯粽f道。

“哦！抱歉！”哲法趕忙將自己和身邊所有人都介紹給男爵，隨后說明自己的來意：“如果我的追蹤沒有出現差錯，您的城堡有可能成為那些盜賊的下一個目標，他們沒有隨身攜帶財物，如果有任何需要，恐怕會直接從您的城堡中奪取?！?/p>

哲法的話讓老男爵沉吟不語，雙方并不熟悉，但哲法傭兵身份卻是沒有任何問題。對于附近盜賊團伙的事情他雖然有所耳聞但也不十分清楚，如今哲法就這樣告知自己可能受到攻擊，確實讓老男爵失了分寸。

“也許你們就是那群盜賊也說不定！”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哲法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到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大步走了進來，那寬闊的肩膀與體型，倒是和老男爵十分相似，看來應該是他的一位血脈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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