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館長之怒

如果說與湯姆和杰瑞的交往就猶如在盛夏之夜暢飲美酒，那么與伊萬?科夫的交流，就猶如學院中的教授檢驗自己弟子的學業。

國立圖書館館長的職務是非常清閑的，于是老伊萬開始指點哲法修行和閱讀。能夠得到傳奇強者的指點，絕對是所有修行者的夢想，但在缺乏普世價值觀的年輕魔法師眼中，老伊萬僅僅是在利用自己消磨過于漫長的生命。

老伊萬對哲法的指點非常簡單。

他用批評的口味一本本否定哲法為自己挑選的閱讀書籍，那些刻薄的詞語都被老伊萬用在對哲法眼光和思維方式的批判上。

“力量不僅僅體現在會背誦強大的魔咒！想想你比蝸牛還要遲緩的元素感知天賦！”

“你應該多看看各系元素方面的著作，增進自己對它們的了解。別拿那本書，那個作者天生就能像呼吸一樣感覺元素的存在，沿著他的路你一步也走不出去！”

“所以我說你應該回到山中好好打獵!別去翻那本召喚魔法書，你擁有野獸親和天賦嗎？除了比別人多了那么點魔法儲量，你什么也沒有！記住，只有那些最沒節操的魔獸才能被隨意召喚！”

老伊萬永無止境的吼叫卻讓哲法受益匪淺，老館長的傳奇職業叫巨龍屠夫。不是指他曾經屠戮巨龍，而是說伊萬?科夫殿下全力的一擊具有足以斬斷巨龍身軀的力量。當然，巨龍會不會反抗是另外一回事。

“不要在訓練中過分透支，你會提前衰老，看看我的臉！該死的巨龍屠夫！”當年老伊萬選擇巨龍屠夫為自己的進階方向時，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強大的力量需要催動人類的潛能，過多透支生命精華會讓伊萬?科夫衰老的更快。

日復一日的生活并不枯燥，黛兒每周至少會來到圖書館兩次，這讓哲法既保持了新鮮感，又能在生活中多一絲期待。

周二，是黛兒每周必到的日子。哲法一個人守著圖書館，伊萬館長帶著自己的兩位老友外出了，雖然他們以這樣的方式過著隱居生活，但不代表聯邦的高層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事實上，這是現政府在向老一輩強者表示敬意，最高議會尊重并支持想伊萬這樣的前紅森王國重臣以各種方式享受晚年。

伊萬的離開是因為確實是來自最高議會中一位公爵的邀請。但伊萬并不欣賞對方，盡管如今他的聲望已經可以說是在聯邦中如日中天。但在來伊萬眼中，他過去不過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善戰的機器，而現在，不過是瓦倫薩陛下的模仿者。

蒼鷹公爵，海德里。

在亞德里亞城的遠郊，一處平凡無奇的農家莊園里。伊萬?科夫帶著自己的兩位好友見到了海德里。

“副元帥殿下！”蒼鷹親自在莊園的道路上迎接傳奇老元帥，以最恭敬的禮儀將他請入屋內。但這樣的態度也換不來伊萬?科夫的好臉色。

“你們這些家伙難道不知道，我們已經不希望被打攪了嗎？”老伊萬的臉色臭得無法直視。

“對此我感到很抱歉?！鄙n鷹親手為伊萬倒上一杯茶?！跋Ｍ粫o您增添什么麻煩?！?/p>

“說說你找我來的目的吧，不用繞彎子了，你和麥克白不合我已經聽說了，如果是想要對付他，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你打不碎他的盾牌，他卻可以折斷你的翅膀，蒼鷹！”

“當然不是，聯邦成立的那一天起，我們都已經起誓，絕對不允許再一次向自己的同胞拔出武器！”蒼鷹誠懇的表情中有一絲愧疚，正是這個承諾，換取了包括伊萬?科夫在內的紅森王國老一輩上位者的妥協。但是當對方真的放下了手中掌握的權力時，聯邦卻做得不夠好，比如毒牙阿諾，他一直在靜悄悄地捕殺那些孤立無援的?；庶h。

而這一點，不論是蒼鷹還是鐵盾，其實都是知道的。

十公爵之間的地位幾乎平等，即便麥克白身為議長，也絕對不能無理由罷免任何一位議員。所以，面對蒼鷹的咄咄逼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啟動議長特別權限，強制否決一次海德里的提案，并讓他被迫接受長達五年的巡查任務。

但這種力量對一項決議只能使用一次，五年后，當海德里再次發作時，鐵盾公爵只能通過獲取其他公爵的支持以議會表決的形式壓制海德里。

正因如此，蒼鷹海德里也開始四處尋找能夠支持自己的力量。他的目光，投向了老一輩的保王黨們。

“我，將揮師東進，討伐光輝思蘭?！鄙n鷹鄭重地宣布。

老伊萬卻完全不為所動，他冷笑到：“當年，陛下就曾經這樣說過，但他得到的是你們的背棄。今天你說出這樣的話，那么陛下和所羅門上百條皇室的血脈，他們的亡魂如何安寧？現在的你是否承認，因為十公爵的愚蠢，你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伊萬的口味越來越重，傳奇力量難以抑制地散發出來。屋內的一切都被波及，除了海德里和伊萬屁股下的椅子，所有的東西包括房屋都在余波中化作塵土。

這就是一位傳奇積攢了多年的憤怒！

蒼鷹無言以對，多年的養尊處優讓他忘記，這個國家確實還有人有資格這樣和他說話，可以毫不留情地揭露他的傷疤，將他最不堪的一面展現出來，赤裸裸地供人觀賞。

湯姆和杰瑞同樣雙目含怒，他們也是忠實于所羅門王室的騎士，從來沒有背棄過自己加入皇家騎士團的誓言。兩人就這樣背著手站在伊萬身后，但如果自己的老上級沒有壓制住自己心中的憤怒攻擊蒼鷹公爵，他們也還是會想盡辦法拉住他。

“看來你自己也沒有想清楚?！?/p>

蒼鷹沉默不語，伊萬則失去了耐心，老傳奇帶著自己的心腹離開，留下獨自一人的海德里。那些守候在農田和庭院中的蒼鷹追隨者，根本就不敢阻攔老伊萬的離去。

蒼鷹看著離去老人的背影，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尋求老一輩人支持屢屢受挫的原因。不是他們無法理解自己的理念，也不是他們因為所羅門皇室的滅亡而仇視聯邦，他們都是瓦倫薩信念最堅定的支持者，也許很多人都向湯姆和杰瑞那樣擁有圣域的實力卻不足以扭轉局勢。但不論力量強弱，他們的心是一樣的！

只要聯邦政府始終無法正視自己，對于已經過去的悲劇沒有一個正確的認識，就永遠不要想要借助他們的力量。這是瓦倫薩?所羅門的遺產！紅森王國的最后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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