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思蕓帶著女兒回到了杭州,回到了她日夜思念的父母身旁。她的父母見女兒回家來了,也感覺她的小家發生了一些變化,但都沒好意思問什么?他們知道女兒已經是大人了,她的私生活還是由她自己做主吧。
杭思蕓在杭州呆了近半個月,這期間楚天舒也給她打過電話,但她都沒有接,她感到想說的都在信里說明白了,實在是沒有什么再要說的了,已經懶得不再想接他的電話了,以往的濃情蜜意已經淡化成一杯白開水,沒有任何愛的色彩了。
看到女兒和她的姥姥姥爺已經熟悉了,杭思蕓就打算動身去北京了。臨行的時候,她抱著楚杭心真的有些百感交集,為了自己的理想,只能暫時離開可愛的女兒了。她的父母見杭思蕓有些不放心的樣子,就告訴她,你就只管認真地讀研,孩子在他們身邊,會幸福愉快地生活的。盡管她的父母說了很多寬慰她的話,但杭思蕓臨走時心里還是空落落的。
杭思蕓離開了杭州,終于又踏上了去北京的征途。在列車上,她回想這兩年來發生的事情,就好像在夢里一樣??伤龥]有太怪楚天舒,也許她和他的結合就是上天的安排。從現在起,她又要開始新的人生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此時的杭思蕓已經有了化繭為蝶的變化,她不再受婚姻圍城的約束,她要重新回到自己的理想王國之中,為自己設計一個新的人生。因為她通過自己的婚姻,已經意識到任何意義的承諾和許諾都是靠不住的。楚天舒的出軌已經給她上了一堂生動而嚴肅的生活課,只有走自己的路才能讓短暫的人生活的更精彩更有意義。
經過數十小時的顛簸,杭思蕓終于又踏上了母校的土地。雖然此時,已經看不到蔥蘢的綠色了,可杭思蕓的心里卻好像回到了春天。她的眼簾里的景物一切都是那樣熟悉,一切都顯得那樣的親切。
回到母校,杭思蕓直接去了繪畫系教研室。系里的老師見她們的高材生回母校讀研來了,都很高興。系主任陳思淼見自己的得意門生回來了,更是喜出望外。當晚,系里安排了歡迎晚餐,杭思蕓又見到了在校時的老師和幾個畢業后留校的同學。
吃飯的時候,幾個同學有意逗杭思蕓,說她挺早熟的。杭思蕓聽了不禁苦笑了一下,是啊,自己是過早地踏入了婚姻的殿堂,可采擷的卻是一個苦果??伤€是善意地對這種玩笑給予了理解。
吃完了晚飯,系主任陳思淼邀請杭思蕓到他的家小坐一會,出于禮節,她沒有拒絕他的邀請。但杭思蕓心里也有一種戒備,因為今天她在系教研室聽說陳思淼的愛人前年就去世了,他現在也是單身了。想到在校時,他就對她偏愛有加,杭思蕓怕再發生什么微妙的情感問題。
到了陳思淼家,杭思蕓被讓到寬大舒適的沙發上。坐在那,杭思蕓感到自己的視野十分寬闊,一幅題為《秋季香山》的山水畫就橫陳在眼前,姹紫嫣紅的畫面是那樣生動精彩,杭思蕓感到大手筆的力作就是不同凡響。陳思淼家的藝術氛圍是很濃重的,雖然女主人已經不在兩年了,可室內打理的依然井井有條。
陳思淼給杭思蕓沏了一壺上好的龍井茶,與杭思蕓面對面地坐著。
“思蕓,在麗都過得還好吧,你畢業的這些年,我們都挺想你的?!标愃柬禍睾偷乜粗约旱膶W生。
杭思蕓還在那集中精力欣賞眼前的畫作,聽陳思淼這樣問她,就有些語塞。尋思了一會,她才違心地回答了陳思淼的話。
“還好,我過得很平淡,沒法與老師相比?!焙妓际|現在幾乎有了一種心理的條件反射,一提起她的家庭生活,她的心里就有一層烏云頃刻飄來,隨之,心情就會變得很糟糕。但今天,當著陳思淼的面,她還盡可能掩飾著內心的變化,她不能讓別人看到她生活的不幸福,她的自尊心還是很強的。
但陳思淼透過她的神色已經看出了她的生活不如意,但他沒再問什么?他十分欣賞杭思蕓的繪畫天賦,當時她畢業時,他就曾經向院領導請示過,爭取讓杭思蕓留校,誰知,她去麗都畢業寫生回來后,竟主動放棄了留校,只身與所愛的人去麗都了。為此,陳思淼為杭思蕓著實惋惜了一陣子,因為他感到,一個未來的女畫家也許就這樣夭折了。
在陳思淼心里,杭思蕓曾是他最柔軟的一份寄托。他曾暗示過杭思蕓,他對她有一種依戀,但當時,他的愛人還在世,杭思蕓根本就沒在意??涩F在情勢不同了,他的愛人已經不在人世了,他可以向自己傾心的女人表示愛意了。盡管他知道杭思蕓有家庭,可他還是要直言不諱地表達自己的思戀之情。
陳思淼深情地看著杭思蕓,他很感謝上天的眷顧,讓杭思蕓又回到他的身邊,系里昨天已經決定由他做杭思蕓的研究生導師??搓愃柬涤媚菢拥难凵穸嗽斨?,杭思蕓感到臉上一陣陣發燒,心也跟著怦怦的亂跳,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她有些羞怯地躲過了陳思淼灼熱的目光,低下頭喝著茶。
見杭思蕓有些不好意思,陳思淼就對她說:“思蕓,你這些年一點也沒變,還是那樣年輕?!?/p>
杭思蕓聽到陳思淼的話,抬起頭微微一笑:“導師,我感覺自己也老了,女兒一晃都快一歲了?!?/p>
陳思淼也跟著笑了:“你怎么這樣說呢?你在我心里永遠都像一朵花兒,總是那么美?!?/p>
陳思淼說著,他的目光在杭思蕓窈窕的身段上游移著,她凸凹有致的身體在他的眼里變作了一幅妙曼的人體素描。
杭思蕓雖然沒有迎合陳思淼的目光,但她的心里也有了一點曖昧的情愫,她敏感地捕捉到了導師對她愛的信號,心里也有一些漣漪泛動起來。她年輕的心,現在也需要異性來安撫,只是她對陳思淼這種直露的愛的方式還不太適應,而且她現在不想再戀愛了,一次感情的打擊已經讓她對愛情失去了憧憬。但她不能在陳思淼面前傷及他的自尊,她不能說任何話,她的導師實在是對她太好了。
為了打破有些窘迫的氣氛,杭思蕓抬起了她美麗的臉,給陳思淼展開了她淡淡的笑容。此時,他倆的目光終于重逢了,他們都感到了一種溫情在周身蔓延著,瞬時填滿了兩年沒見的真空。
這個時候,陳思淼很想去擁抱一下自己的學生,可教授的矜持還是讓他止住了這樣的念頭。
”思蕓,你這次讀研,真的可以改變你的一生。我希望你畢業后就留在北京?!标愃柬嫡f著,就走過去,坐在了杭思蕓的身邊。杭思蕓沒有挪動身體,她聞到了陳思淼身上淡雅的男人氣息。她被這種氣息熏染得有些昏眩。她知道自己對這種氣息很敏感,一個已婚女人在心里很喜歡這樣的氣息。
陳思淼也聞到了杭思蕓身上的香味兒,就問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杭思蕓淺笑了一下:“導師,你真有意思,對香水很敏感嗎?”
陳思淼就說:“我喜歡你身上的香水味,很好聞的?!焙妓际|聽導師這樣說。臉一下子就紅了。她此時竟下意識地想到了自己新婚時的情景,她感覺怪怪的,怎么會有這樣的意象呢?
杭思蕓看到陳思淼那多情的眼睛,她想趕快離開他的家,她怕自己在這樣的氣氛中迷失,也怕導師抑制不住感情向她發起愛情攻勢。于是,她就對陳思淼說:“導師,我現在得走了,回系里還有點事?!?/p>
見杭思蕓要走,陳思淼還想挽留她,可杭思蕓已經站起身來,和他握了一下手,就想離開??删驮谶@時,陳思淼卻緊緊地擁抱了她。一開始杭思蕓想從他的懷里掙脫出去,可是不知怎的,她的身體軟綿的癱在那兒,她感知到了陳思淼寬闊胸襟的力度,竟有了一點點依戀感。
陳思淼抱著杭思蕓,他微閉雙目,聞嗅著她飄香的秀發。杭思蕓像小鳥依人那樣乖巧,對導師唐突的舉動,她不想拒絕,她孤獨的內心也需要這樣的擁抱給她帶來一些溫暖。
他們站在那,擁抱了很久。陳思淼感覺到了杭思蕓柔軟而豐滿的身材帶給他的美感。他想象著里面的景色,一定是無比誘人的,因為從她粉白的膚色上他已經旁證了他的想象。
又過了一會,杭思蕓對陳思淼說:“導師,我真的該走了,我們不能這樣的?!?/p>
可陳思淼卻意猶未盡,還在緊緊地抱著她。他有些舍不得杭思蕓,他等待今天的擁抱已經整整六年了。見導師還沒有松手的意思,杭思蕓有些著急了,她怕再過一會,她也受不了了。她知道男女之間很容易在擁抱中觸發激情的,尤其是導師,他是那樣喜歡她。而她對導師也是很仰慕的,稍微放縱一下自己,男女之間的界限是很容易超越的。無奈,杭思蕓只能撒謊解決目前的處境了。她對導師說要去廁所,陳思淼就松開了手,杭思蕓直接去了洗手間,半晌才出來。出了洗手間,杭思蕓就向導師揮揮手,用一種竊笑和他作別。陳思淼望著她天真的模樣,也笑了,對杭思蕓說:“你這金蟬脫殼的本事是跟誰學的?”杭思蕓站在門口說:“導師你別介意,我這樣做也是為你好,我們都得留作清白在人間??!”說完這句話,杭思蕓就在陳思淼的視線里消失了。陳思淼有些悵然,他還沒有從剛才擁抱的興奮中走出來,他不知道這樣的擁抱還會不會出現,但他從杭思蕓的態度上,感知了她內心之中隱藏的愛的微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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